“何况那李某,本来就是个唯利是图,贪财好货,不崇圣贤,不敬士子,惟力是视的幸进武夫,日后难免有得意忘形之时。到那时,我等便以笔墨为刀枪狠狠的杀他一阵,杀得他灰溜溜的下台,夹着尾巴滚回他的南中老窝去!”
钱谦益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这种招数也是东林驾轻就熟的战术了。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那些勤于政务的对手在行政过程之中出现哪怕一星半点儿的疏漏,然后,他们便会像恶狗看见一泡热屎一样猛扑过去。摇唇鼓舌的大肆渲染、攻击。掀起莫大的浪潮来。
(看着有点眼熟吧?没错!东林的徒子徒孙们现在还在用这招。不但有着家传绝学在,而且还可以从国外的主子那里领到一份狗粮来。大家可以回忆一下这几年各种各样的新闻热点,各种各样的狗屁公民律师、维权律师的表演。所谓,,?可惜,原本还算安宁的一片片土地,如今,除了皿煮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城中的东林们心中只是懊恼手中缺少杀人刀,脸上却只能是强自作出一副欢喜面孔,组织家人奴仆粉刷房屋,扎起彩棚,准备迎接天子进城。几乎全部东林党人都是在心中默默念诵着《忠义水浒传》里宋江所写的那首西江月词。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邱,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暂且忍耐一时,早晚有一日要好好的出这一口恶气。这是东林诸君子的内心共识。只不过,他们要血染的不是九江段的浔阳江,而是整个扬子江。
迎接福王朱由崧的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南京水西门。
在诸位勋贵、文官、武将的一致要求之下,原本栖栖遑遑如丧家之犬在江北各地游荡的福王朱由崧,终于勉为其难的表示愿意在此国难之际愿意挺身而出挑起江山社稷这副胆子,暂时代堂弟管理一下。如果有几个侄子的消息来,他就立刻推位让国,把江山还给堂弟的儿子等等冠冕堂皇的话。
这样的表演在东林诸君子等老戏骨面前未免有些显得稚嫩拙劣,吕大器、赵之龙、钱谦益等原来准备拥立潞王的一派人马,心中不住的咒骂着,你如此这般的装孙子,那为何还要来南京?但是,周围有数万大军在,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朱由崧的戏演得过了。只是山呼万岁望尘拜舞罢了。
先拜谒孝陵然后从朝阳门进城,驻于内守备府。之后在南京就任监国,用黄金铸造监国宝,颁谕天下。
朱由崧在南京监国,自然有一番热闹和一整套繁琐的礼仪程序。虽然是正值国难期间,但是,在礼部侍郎钱谦益钱大人的力主之下,还是办得富丽繁华。他的理由便是:“国难之际,正要提振人心激昂士气。故而要有此大大的铺张。”具体的是如何的一种铺张浪费,走得什么程序,咱们就不说了,免得作者有骗字数之嫌疑。
紧接着,便是无数人眼巴巴的期待了许久的重头戏到了。
大凡是新君初登大宝,都少不了要大封群臣,特别是有功之臣。
依照廷臣会推,任命原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为东阁大学士办事;马士英加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衔,仍任凤阳总督。不久又以原詹事府詹事姜曰广为礼部左侍郎,与原礼部尚书王铎,二人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以张慎言为吏部尚书,召刘宗周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其他衙门官员也先后作了安排。
这个朝中职位的安排,颇为符合东林诸君子的胃口。按照史可法、高弘图、张慎言等人的意向是尽量让“正人”占据要津,使朝廷建立之始有一番新气象。果然,倚仗着在南京六部九卿各部院衙门当中的人数资源优势,在安排朝廷重臣上,他们得以如愿以偿。颇有些崇祯初年“众正盈朝”的感觉。
然而,这种局面很快就改变了,争夺朝廷权力的较量先从首辅开始。
按明代制度,南京兵部尚书位居留都百官之首,弘光朝廷初立,史可法就成为当然的首席大学士。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勋贵和马士英为首的所谓“阉党”们不能接受的。
毕竟在拥立问题上,史可法是不太同意拥立福王的,而且,又有著名的“七不可”在外面流传,所以,朱由崧也从内心对这位史阁部颇有些腻歪。一场政潮正在文官当中悄悄酝酿过程之中。
这是文官当中的那点小龌龊。
武官和勋贵当中也是暗流汹涌。
大家排排坐分果果得好处,盘踞江北的高杰、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四人,因为在拥立过程当中最先站队,属于从龙有功之臣,各自晋封为伯。其中高杰封兴平伯,刘良佐封广昌伯,刘泽清封东平伯,黄得功封靖南伯。就连困守九江一地的左良玉,都被封了宁南侯。
南京城中凭空多了一群新的勋贵。但是,原本的老勋贵立刻就不高兴了。凭什么?老子们也是最先拉起旗号来拥立你朱由崧做皇帝的。咱们的祖上还都是一起打江山的老战友,为啥不给咱们封赏?不给咱们晋封一级?
他们抱怨的时候突然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比他们还要来得憋屈万分。
“梁国公拥立首功。该当如何封赏?”
这是许多人都在那里等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