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风妩看在眼里,怒从心起,欲要上前出言替下越君离,却被南意欢一个眼神止住,退后两步,暗攥粉拳。
有一抹裙裾与枝从相缠的较紧,越君离拽了两下没解开,只得转首用上双手去解。
南意欢看着与自己小腿齐平的越君离的脸,想着他刚才那轻薄的话语,强力忍下想要一脚将他踹开的冲动,面上露出微微笑意,柔声道“呀,怎能让离王兄行此之事,岂不折煞星染。”
话虽如此推脱客气,人却是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想要拒绝的意思。
越君离终于解开了最后一缕,直身站了起来,在看清南意欢如今更为娇媚无比的面容时似是吃了一惊。他朝四周望了一眼,双手轻拍灰尘笑道“东祁沈皇陛下此次鼎力相助我北越在两郡之事,造福我朝万民,离为公主效此区区之劳又算什么。”
说完,他还故意又凑近了些,笑道“离本欲在夜宴之上敬公主一杯薄酒聊表谢意的,可惜,公主先行一步退席离开,今日想起,仍觉叹息啊。”
南意欢将脸儿微微仰起,露出那张如桃花娇嫩的面颊,看着越君离愈加肆意的眼神,心中恨恨道“终有一日,让你双目再也看不见这世间一草一木。”
可是面上却不得不虚与委蛇笑道“那日是夫君身体不适,所以星染才陪同提前离去。至于两郡海商一事,皇兄只是相扶一把而已,最主要还是离王兄英明睿智,方能成此大事啊,不知,王兄何日启程归往华池?”
鼻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缕缕飘洒而来,越君离见她一袭雪白长裙在微风中如百合轻轻摇曳,娇莺般的赞声中,红唇鲜艳,无限风情袭上心头,阵阵荡漾,却又在听到她到越君行时闪过一丝冷然。
半响后,他方才暗哑着声音回道“年前离京太久,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上午已经回过父皇,七日后离京。”
还有些事务!
南意欢心中低笑,确实,府中的事不处理,只怕他当真不能安心归去。
想起昨日夜间她与越君行在房中对弈时,夜竹送来的那则消息。说的是越君离的侧妃郑容几日前不幸小产,所有证据直指另一位侧妃柳如薇。
妾侍争宠,祸及腹胎,这本是每个官宦富贵人家皆会发生的事,何况于王府。
越君离极为宠爱那郑容,连在两郡时都一直带着身边随侍,此次有了身孕回京,更是宠爱倍加。按理说,出了这样的事,若证据确凿,直接处理了那柳妃便是,可惜这两位侧妃都是越君离为了笼络朝臣而纳回来的,且柳妃父亲正是帮越君离偷偷处理那私吞的千万纹银之人,如何能动?
可若不动,手握另一方兵权的郑容之父也不会答应。
南意欢看完消息,落下一枚白子,如今的她棋艺大有长进,偶尔甚至能小赢越君行两三子,抬首笑道“你这人可真记仇?人家不过在夜宴上看了我几眼,你便给人闹出这么大个麻烦?”
“只是提醒他,齐人之福不易享而已,谁让他竟敢连你也觊觎?”越君行淡笑着瞥她一眼,说话间黑子落下,却是又赢了一片。
“那孩子?”南意欢轻捻手中白子,抬首看他。
察觉到她语气中询问的意思,越君行浅笑道“放心,不是我下的手,只是趁势动了两处手脚,引向她而已。”
南意欢这才轻笑出声,她就知道,定是如此。
胎儿虽在腹中,但也毕竟是一条人命。
从昨夜的情境中回神过来,南意欢看着眼前仍然站定的越君离笑道“七日后,甚好。王兄好些时日不曾回京,是该在府中多陪陪嫂嫂侄儿们。”
离王府中之事并未外传,因此越君离只是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待了这许久后,南意欢也不愿与其再多纠缠,寻了个理由脱了身,往御书房走去。
刚至门口,正好越君行和沈星语两人从殿内迈出,看见南意欢手上拿着那件黑色大氅婀娜站在门侧等着自己。越君行双眸蒙上一层柔情,他快步上前,浅笑着接过大氅披上,随后握住她略有些凉意的手放在自己身侧道“等久了吧?我们回府吧。”
“嗯,好。”南意欢温顺地点点头,顺着他的步伐下了台阶。
一旁的沈星语瞧着两人渐渐远去衣袂翩然的云霓身影,含笑不语地跟了上去。
府中所有东西皆已准备齐全,但因着昨日刚从宗帝那请完旨意,因此,一行人直拖到第三天才正式出发。出发前一天,越无双又拉着越君邪来府里探望两人,直待到晚膳时分才离开。
第三日清晨,两辆马车从太子府门前缓缓往城外驶去。
一车简单低调,一车奢华。
简单的是越君行所乘,因他向宗帝建言道既然那相池山中神医连圣旨都敢违抗,那此行便不可以身份欺压,还是低调诚意些较好。
奢华的是沈星语的车驾,金光闪闪,比之那日南意欢初次入京时所乘那座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真让沿路北越百姓看直了眼。
城门外,还候着两支队伍,一支庞大的车队是随同沈星语回东祁的使团车队。
还有一队二十几人的轻骑,是宗帝从宫中青衣卫中调出的一支,以副统领宁弛为首,这支卫队是宗帝在越君行拒绝大摆仪驾之后提出的,旨在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