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响,一个壮硕的身影地搂着一个身着薄纱,大部分雪白肌肤裸露在外的艳丽女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那女子嬉笑着扶着男子上了早就候在门口的马车,朝着马车后的黑暗处无意地瞟了一眼,紧跟着自己入了内。
“柳柳,你身上真香,真软”男子醉醺醺地嘟囔着,双手还胡乱的在女子身上摸着。
“黄大人,你好坏啦”女子柔腻地笑道。“哎呀,黄大人你不要乱摸啦”
“本官不止要摸,本官还要咬你两口”
赶车的车夫凑耳到车帘边偷偷听着里面的淫词浪语,想着刚才那女子丰满白皙的胸臀,面上露出一副贪色猥琐的表情,突然,车内闷哼一声,调笑声音戛然而止,一通腥热喷到车帘上,透过帘间缝隙直溅到车夫脸上。
车夫感觉到脸上一阵滑腻腻的温热,用手抹了抹,一看,鲜红的血。他惊恐地就要大叫,一柄冰冷锋利的剑从帘内伸出,直刺入喉间,瞬间毙命。
车帘轻卷,女子一个跃身,轻巧地落在了地上,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马车内瞪大双眼,双膝跪地的男人,鲜血从他胸口淌出,洇红了整片白色羊绒地毯。她从怀中取出一枚丝巾随意擦了擦利剑,随手扔在一旁。
一阵风过,几个黑影飞落在了女子身旁,躬身行礼。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女子吩咐道。
“夜柳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办的妥当”黑衣人首领恭敬答道,说完几人利落地分工忙碌起来。
夜柳见处理的差不多了,飞身跃到旁边一匹黑马上,绝尘而去。
第二日,有人到京兆尹报案,说发现琅城右护卫营副营长黄淮被人发现在家中床上暴毙,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他刚纳的第八房小妾。大房夫人带人闯进去时,那小妾正手持凶器,瑟瑟发抖地在一旁。
那小妾本是大房夫人的房里丫头,本也是个不安份的主,入府没两日就跟黄淮勾搭上了,前些日子又哄得黄淮给了她八妾的名分,那大房夫人心里正是恨之入骨之时,见生了这事,悲痛之余,也没问缘由,当即就令人将这小妾打了个半死,然后押着送到京兆尹衙门。
京兆尹见是右护卫营的营长的案子,原本还想再细审审,没想到那小妾竟然当夜伤重死在了牢里,无奈之下,京兆尹见那大房夫人一口咬定是这女子所为,而且那日她手拿凶器的样子又有许多人见到,便也就草草结了案。
……
北越国都城 玉泽
夜幕低沉,城中玉湖畔伫立着一栋灯火辉煌的三层小楼,翠碧雕梁,楼内处处槐花纯白如雪,幽香扑鼻。
如水月华穿过镂空的窗花流落在地板上,室内烛火通明暖香融融。一个红衣女子坐在桌前,手执细羊毫,满蘸红墨,提笔将黄淮等几个名字从长长的名单上轻轻勾画而去,一笔一笔,细细勾描摹划,似在精心构画一幅绝美山水人物。
目光凝视着最上面的那两个字,笑颜如黑夜般魅惑道“放心,我不会也给你个那么痛快的死法,你不是最在意你的大好江山吗,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它是怎么一点点从你手上失去的。”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黑色紧身劲装的少女从屋外进来静静立在红衣女子身侧,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彩衣女子见到红衣女子时,微微屈膝行了个端正的礼。
少倾,红衣女子放下笔,抬头,露出一张风姿妩然的脸,羽扇似的双睫如秋水凌波,水遮雾绕,赫然正是南意欢。
虽然几月前南意欢悄悄来巡视时,两人见过,但那次南意欢以纱覆面,因此这是彩衣女子第一次见到南意欢真容,一见之下惊异不已,即使是北越国人人追捧的君欢楼头牌,姿容最是娇艳姿媚的如柳与南意欢一比,仍然逊色许多。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娆的女人,却偏偏给人感觉略有妖意,却不见媚态。
南意欢本就属于质雅表艳的女人,以前她刻意压制自己艳丽的一面,可是如今,她彻底任那种魅惑气质随意散开,肆无忌惮。
到了东祁之后,她见到了沉睡十六年未醒的父亲,当见到那个以前的那个多次在他梦中出现的男人后,心里的仇恨愈发强烈。她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当年若不是那个残忍的凶手毒害了她的父亲,那么娘亲就不会含恨而终,爹娘就不会永生不得相见,自己没了公主的身份也就不会有了后来与秦陌的爱恨纠缠。
之后她花了一年时间彻底收拾心情,天天对着镜子强逼自己柔笑,娇笑,各种笑。
过去种种,譬如繁华浮生一场梦。如今梦醒,她要化身一缕魑魅,笑看所有仇敌凄凉叫喊。
在东祁的这一年里,她除了调养身体外,就是派出夜魅部到处搜寻南易炎和玉阶、萧翰等人的下落,以及当年南楚覆灭一事到底有多少人和势力参与,血债血偿,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放过。只是可惜,一直没有得到他们三人的消息。
沈星辰虽然内心十分不想她余生都沉浸在仇恨的阴霾中,但深知无法改变她的心意,于是从夜魅部中单独遣了一拨人马组成夜阁给她专属使用,并从财力物力方面给了她随意支配的权利。
君欢楼就是南意欢新建的一座烟花产业,这里是打探和传递消息的最佳场所。短短一年内,南意欢以不同的名称在南秦、北越等各国落地,并依靠东祁强大的财力支持,与当地官府搞好关系,迅速成为当地布置最华丽,美人最多,花魁最美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