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司马懿淡淡一笑,反问道:“难道程公认为,我们大王不废汉室,刘琦就不会率兵攻打我们了吗?所谓借口,那是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否则的话,谁也不会打冤枉仗,刘琦此人虽然尊崇汉室,可是哪一次不是在得利的情况下才会出兵?他因为扶保汉室可曾受过一丝一毫的损失?所以,他的尊崇汉室和我们协天子以令不臣其实没什么区别。只要这一次让他讨不到好处,刘琦也只能无奈的停止进攻。再者说了,主公废汉对刘琦也是一个机遇,因为汉帝被废,他才有称帝的机会,就算他肯放弃这个机会,他麾下的群臣也绝对不会放弃,他既然称帝,那自然也就背叛了汉室。哪里还能再举起正义的旗帜呢?”
“可他毕竟姓刘,又是汉室宗亲,如果就这样称帝的话,谁也不会说他什么,而孤就不同了,这毕竟是汉家天下啊。”曹丕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司马懿却笑着说道:“大王你手中有皇帝的传位诏书,而刘琦手中却什么都没有,到时候谁是正统谁不是正统,明眼人一看便知。”
程昱冷笑道:“恐怕真因为如此,刘琦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争个正统吧?”
司马懿却淡定的说道:“我正要他来争,经过去岁一役,我军虽然失去了河南之地,但却尚有二十余万军队尚在边境驻扎,诸路大军严阵以待,刘琦又能奈我何?再者说了,刘琦虽得了河南之地,却也是损耗极大,据估计怎么着也有五六万人,至于我军投降的那些军士,短时间内很难被再用,而豫兖青等地由于刚刚经历大战,民众厌战心理极其强烈。刘琦就算真的想要发兵与我们作战,也要考虑考虑民心问题。所以,懿认为,即便大王接受禅让。刘琦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对我们发动进攻,而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自然也就越有利。”
“这恐怕也未必,毕竟刘琦实力强大,远非我们能比。一旦真的以倾国之力来发动进攻,以我们之力,如何能够抵挡?”程昱虽然这样想,可是张了张嘴,却终于忍住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曹丕眼中的决心了。
见程昱不再说话,司马懿也对这一切有了应对之策,曹丕的心中自然也有了主意。
第二天,曹丕便找到了太史丞许芝,询问受禅之事。
只听得许芝躬身说道:“皇帝的禅让诏书已经发出。今月十七日己未直成,可受禅命,现在大王就下令建造受禅台,到时候绝对不会误事。”
曹丕心中暗想,本月十七才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样做实在是太仓促了,于是摇头说道:“百官一劝进,本王就设立受禅台,这成什么话?如今我应当坚决推辞受禅诏书,至于威仪。还是按照往常那样便可以了。”
随后,曹丕便发下玺书,其中写道:“当奉还玺绶为让章。吾岂奉此诏承此贶邪?昔尧让天下於许由、子州支甫,舜亦让于善卷、石户之农、北人无择。或退而耕颍之阳,或辞以幽忧之疾,或远入山林,莫知其处,或携子入海,终身不反。或以为辱,自投深渊;且颜斶惧太朴之不完,守知足之明分,王子搜乐丹穴之潜处,被熏而不出,柳下惠不以三公之贵易其介,曾参不以晋、楚之富易其仁:斯九士者,咸高节而尚义,轻富而贱贵,故书名千载,于今称焉。求仁得仁,仁岂在远?孤独何为不如哉?义有蹈东海而逝,不奉汉朝之诏也。亟为上章还玺绶,宣之天下,使咸闻焉。”
曹丕在这道命令里面,不仅表示自己不受禅,甚至连一切军政大权都要交给皇帝,并且引用了许多不接受受禅的名人的故事来表明自己的心意,看起来很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却没有半分交权的举动,群臣们自然知道,这是曹丕以退为进,故作姿态,这也是一般受禅者传统的做法。目的自然是想博取一个好名声,捞取足够的政治资本。
群臣既然明白了曹丕的意思,自然是更加不遗余力的上书劝进。
所以,魏国太子太傅郑称、常侍卫臻等一百二十人上书曹丕,请求曹丕“辄整顿坛场,至吉日受命”。
这一次曹丕再次断然拒绝,同时再度表达自己要交权的愿望。曹丕得戏演得倒是真够逼真的,如果在后世,说不准能混个影帝当当。
魏国群臣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这一百二十名大臣再次联名上书劝进。这已经是第七次劝进了,而在第七次之后,还未待曹丕有所反映,侍中刘廙等人又开始了第八次劝进。
这个刘廙本来是长沙人,属于故荆州牧刘表治下,本来也是汉室宗亲,后来他的三个兄长因罪先后被刘表杀害,年纪轻轻的他就逃离了荆州,投奔到曹操帐下从此甘心背叛祖宗,成为了曹魏重要的爪牙之一。
这一次劝进,他可以说是充当了急先锋,丝毫没有廉耻羞恶之感。
之后曹丕又故作姿态,向天子申请交还玺绶,天子倒是想顺水推舟接过大权,可是这奏章早在到天子之前就已经被尚书台给批示拒绝了,到了他手中的时候,也只能无奈的写上一个“敕”字,以象征自己发表意见了。
之后便是国中重臣向曹丕上书劝进,太尉程昱,相国司马懿,御史大夫王朗等人,他们的加入自然是壮大了劝进者的声势,曹丕见时机到来,便授意司马懿、王朗等人上书皇帝,迫使天子降诏传位,天子受人所迫,不得不许,其实就算真不同意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诏书自有中书令代写,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