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秋轻轻的摇晃着郭太后。
郭太后从昏睡中好半天才醒过来,看着千秋朦胧道:“什么时辰了?”
千秋见郭太后醒了过来,说道:“已经申时了。云翊说汤已经炖好了,太后娘娘真的决定了么……”
千秋的话有些发颤,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如此冷静的面对生死。
郭太后听出千秋的紧张来,倒是安慰道:“生死有命,你放心,哀家不会再牵连任何人。白日里告诉你的,你都记下了么?”
千秋点点头,有些难过:“嗯,记下了。”
说完,千秋道外面吩咐宫人们进来伺候太后娘娘用膳。云翊已经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砂锅走了进来。
郭太后问道:“这是什么?”
千秋道:“这是王爷特地给娘娘送来的,说是给娘娘补身子的,便让云翊拿去炖了。”
郭太后皱眉道:“哀家没有胃口。”
云翊走到郭太后身边,握着她的手,眼中含泪,很是担心的说道:“太后娘娘,您多少也要吃一点啊,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身子怎么受得了!”
云翊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在郭太后的手上,郭太后看着云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片刻之后点点头道:“好。”
云翊终于舒展开了眉心,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坐在太后面前,小心翼翼的喂她。
千秋却忽然起身望向别处,因为她知道,郭太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如此悲伤。
从前千秋甚至梦想过能预测生死,不想真的到了这一刻,明明知道的命运,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能更改,只能看着它一点点的走向尽头。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郭太后将云翊手中的汤喝了个干净,云翊很是欣喜的看着郭太后问道:“太后娘娘要不要再喝一点?”
郭太后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在云翊看来,只不过是郭太后的病情得到了缓解,一天没进食饿了肚子,外加有了食欲。心中欢喜的很,跑到桌边实实在在的给郭太后盛了一大碗,口中还说道:“云翊知道太后娘娘不吃姜,但这鱼不放姜又不能去腥,云翊已经将所有的姜煮好挑了出来,保证太后娘娘……”
云翊正说着,却忽然听到一旁的宫女传来一声惊慌的尖叫声:“啊! 太后娘娘你……你怎么了……”
云翊一惊,当她回头的时候,却只见半坐在床榻上的郭太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渍顺着衣襟,喷溅到了整个被子上,鲜红一片……
“咣当----”云翊手中的碗顿时就掉在了桌子上,热汤溅的她满手都是,被烫的双手通红的云翊,却顾不得自己,而是跌跌撞撞的跑回郭太后的身边,语无伦次的抚着郭太后问道:“太后……太后娘娘,你……你怎么了呀!”
刚刚撤出内殿的千秋,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碗掉落声,紧接着便是云翊惊慌的哭声……千秋知道,时辰到了。
“秋大人!秋大人你快来看!”
听到屋内的呼喊,早已做足准备的千秋,也跑了进去,看到这样的场面,即便如此也是心中一惊,狂跳不停。
郭太后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口中不断的咳血,看样子像是不行了。
千秋快步上前,推开一边手足无措帮着擦血的宫女,在一边的药箱子里东翻西找,迅速的找到一颗丸药,塞到郭太后的口中说道:“让太后娘娘吃下去,太后娘娘快不行了,这药只能强制带动心跳两个时辰。云翊,你快点去通知皇上!快啊!”
“快不行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云翊已经整个人歪倒在一边,哭的不像样子。
千秋焦急的喊道:“好愣着做什么!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