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探了探千秋的鼻翼,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有气!只不过当管家看到千秋额头上那触目惊心的一个伤口之时,也着实吓得不轻。流出的血已经凝固成了黯黑‘色’,伤口虽不大,但看样子血却没少流。
好容易给千秋处理好了伤口,盖上了被子,管家却还是不放心的驱散了下人,自己守在千秋的房间里。
千秋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收了惊吓,外加伤心过度,头上失血较多,这才昏了过去,睡一觉补补血就好了。
与此同时,黄河水岸。
已经是深夜了,刘阳神‘色’凝重,伴着滔滔不绝的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走在黄河岸边上。脸上新伤旧伤已经不计其数。原本两日之前就能抵达洛阳,却不想半路知县派人送来加急快报,说刚刚建好的河堤,一夜之间轰榻,洪水瞬间泛滥。
刘阳想都没想,直接带着已经伤亡无数的兵将赶回了温县一带。洪水吞噬了两岸无数的百姓,还有自己的将士。即使是夜里,刘阳同样是难以入睡,这两日抓紧抢修河道,许多战士已经是一连几天几夜没有睡了。
刘阳看着还在黑夜里奋战的大家,心中不知是怎么滋味,只希望天意成全,能让洪水退回河中,一切便又是风平‘浪’静。
坐在好不容易不再涨‘潮’的岸边,刘江借着月‘色’,拿出了怀中已经被河水打湿了无数次,又被自己的体温烘干了无数次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湿了干,干了湿,早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想必这封皱皱巴巴的信,也就只有刘阳能看懂了。
月‘色’之下,信上是千秋一如既往的啰里啰嗦,恨不得将自己的吃喝拉撒都问个清楚。
而这种凝重了许久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而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河水逐渐的打湿,他却浑然不知。只是带着安慰的笑意,将这封信再次叠好,塞回怀中,起身,回营,写信……
千秋做了一个梦,梦见刘江离自己远远的站着。 他说要请自己喝酒,只是当自己过去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不愿意靠近自己。千秋跑啊跑,追啊追,好不容易追上了他,等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张脸,居然是刘阳的,他说:不要让别人住进你的心里……
这是一个极其‘混’‘乱’的梦,千秋在各种表情各种回忆之中挣扎,怎么逃脱也逃脱不出来,无数张不认识的脸,对着千秋团团转,而千秋却只认得张太医的脸,那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木讷的张开嘴,对自己说:“还我命来……”
“不要!”千秋猛然从‘床’榻坐起,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千秋却异常的惊恐,她直接从‘床’榻上跳了下去,拼命的满屋子跑,找着能藏身的地方。
管家被千秋吓醒了,见‘床’榻上空无一人。循着声音找去,只见千秋躲在桌子下面,抱着自己的双‘腿’蹲在里面,哆哆嗦嗦的说道:“不要……不要杀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千秋说道:“少爷,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千秋颤抖的摇头:“不是做梦,张太医……张太医要杀我!”
管家觉得千秋好像不大对劲,‘精’神也有些不正常。该不会是脑袋受伤牵连的吧。
“少爷,你可别吓唬老奴,这……这宰相府里什么都没有啊,出来成不?”管家连哄带骗,终于将千秋从桌子底下‘弄’了出来。
千秋仍然心有余悸的坐在一边,目光呆滞,面‘色’苍白。
钱管家担心的问:“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头上的伤……”
千秋木讷的摇头:“都怪我,我该死……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么,张太医他……他和我那么久了,是我害了他……”
钱管家张了张嘴,但也知道千秋的‘性’子,想必不能多说什么,也就不再多问。
而千秋,也是在‘床’榻坐着一动不动,出神了好一阵子,这才缓缓起身洗漱。坐在餐桌上也是一言不发,僵硬的吃着饭菜。
正吃到一半,却有人敲‘门’,千秋和管家对视一眼,管家连忙跑出去问是谁。
原是宫中太监来传旨,他说奉太后娘娘懿旨,秋太医照顾皇上多日,身心疲倦,特此赏赐黄金十两,休假三日。
钱管家美滋滋的跪在千秋身边,然而,不等千秋领旨,那太监又说:“秋宰相逝去已久,且现任宰相也另当人选,故此,望秋太医能将宰相府的牌匾在三日之内归还宫中,换上秋府。念在秋宰相曾有功于社稷,不会收回皇家府邸,秋太医随下人皆可常住。”
千秋淡淡的领了旨,也按照规矩给了那传旨太监一点心意。那太监不明所以的拍着千秋的马屁:“秋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得到皇上和太后的赏识,日后在宫中见了,秋大人可要多多提拔才是。”
千秋苦笑:“我就是一个抓‘药’的……谈不上提拔。”
那太监吃了闭‘门’羹,不在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宰相府。
千秋转身,却见钱管家眼泪汪汪的站在自己身后,千秋纳闷的问道:“钱管家……你怎么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钱管家到像是和小孩子一样的哭哭咧咧的说:“这宰相府的匾挂了半辈子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摘下去,这可是……可是大人一辈子的心血,老奴心疼……”
千秋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说起这个,千秋也是有些心酸。但时过境迁,再风光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