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昨天就惹得素惜不开心了，这会又扰了她用膳。
看着连甄危险的目光，斯画觉得冷汗津津直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小奴不知陛下还未用完膳……小奴该死……”
斯画看似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声音也稚嫩的很，这番下来都在哽咽了，好不可怜。
素惜觉得这才多大的事啊，干嘛吓成这样。
也许是武离殷很不喜被人扰了用膳，所以斯画才会如此。
不过闹得她脆笋也的确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拿丝帕来擦了擦嘴角，正好瞧见连甄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再看地上抖如糠筛的斯画，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甄估计是瞧着斯画跑去拿册子，他才劝自己多吃些的。
不怪的能在素惜身旁混得顺风顺水，有讨喜的性子可是不行的，心机也必定深的很。
对他的印象减了几分，身边待着个这样狐精的人儿，多少都有点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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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画。”素惜唤了声，吓得地上的斯画一个激灵。
缓缓的抬头看向她，如画的脸庞上无波无澜，小嘴嗡动半天，“陛下……”
素惜勾唇莞尔一笑，“你怎知朕无甚胃口，想要招人来侍寝了呢？”
斯画和连甄皆是一愣，最惊讶的莫过于连甄了，他微张着嘴看着素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跪在地上的斯画忙站起身，将怀中的册子拿出来递上前，“陛下请过目。”
素惜轻轻扒开它，“还看什么呢，哪些人朕还认不得？”
脑中又划过飞絮那染了情丨欲时磅礴又昂然，全然不似以往纯净的模样。
心中微微一动，但依旧要表现的风轻云淡，“朕的后宫可真没几个让朕太上心的……”
而后状似有些苦恼的思索着：“罢了，朕也懒得费神寻思，就叫飞絮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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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间，到刚刚连甄对斯画的刻意刁难，素惜也算明白了。
你作为皇帝，在皇宫中一言一行，喜欢哪个多一些，不喜欢哪个多一些，都是有人盯着的。
对一个人过多的喜爱和厌恶，都是有可能害了他的。
虽然她现在明白的晚了些，你如早上做的那些事。让飞絮过夜，怕他被吵醒给他放置新衣什么的，都是不明智的。
特别是在这纷乱的后宫，虽然可能不及那些女人遍布的后宫那般凶险。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说不定也要难为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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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是个简单的人，她喜欢谁就想对谁好，很难藏住，让她刻意装作不喜欢，也的确是为难了。
原本想今夜还是不找飞絮来了，可是那些男宠的名字一溜烟的从脑中闪过，最后还是忍不住停在了飞絮身上。
看着斯画领命退下了身影，素惜幽幽叹了口气。
她终究还是无法做个万草丛中过，不沾一滴露的fēng_liú女皇啊。
“陛下怎有事烦心？”和其他下人一起收拾好碗筷的连甄，端了杯热茶过来递给素惜。
扶着额的手去接过茶盏，贴近鼻端，轻嗅了一口，碧螺春特有的沁新香气让人感觉很舒适。
“偌大个后宫，再不会有人懂朕。连甄，你说对吗？”素惜声调清冷，但语气却有些幽幽的。
连甄听得这句话忽的一怔，惊的抬眼去看素惜，就怕漏掉她表露出来一丝一毫的情绪。
可是她依旧垂着眼，看着一汪碧绿的茶水，瞧不出个异样来。
“佳人虽难得，但陛下如此……爱护公子们，他们也会真心相待……连甄也愿意……”
素惜听此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连甄，难得见你话都会说不利索。”
连甄尴尬的撇撇嘴，有些撒娇的开口：“陛下，连甄可是真心的呢。”
他做事说话拿捏的分寸都恰到好处，就算是个男人，撒娇起来也没有半点娘气。
“朕也是真心的。”素惜敛了神色，直直看向连甄。
啪，这时忽的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将整个殿内映的雪白，给素惜绝色的小脸添了几分阴沉，吓得连甄一个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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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试探，下午在史册上看到了文谦皇后，素惜在试探这人在武离殷心中有多重要。
特别是连甄首先脱口而出的那句，佳人虽难得，许是就在指文谦皇后。
自从那人走了以后，连甄没有见过女皇在外人流露出一点对于那人的真实情感。
此时他有些捉摸不透，素惜是不是指的那人。如果是，又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
踌躇了半响，连甄深吸口气，才出言道：“陛下长情如斯……他在天之灵，必然会倍感欣慰。然故人已矣，陛下如此挂怀，他也会心有不安的……”
素惜心中一动，但面上还是如常。如果没错，他说的就是文谦皇后了。果然如她所想，这个皇后是女皇心中唯一记挂之人。
虽然知道了，心里却仍是有些烦闷，抿了口茶，满腔话语竟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一下才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金庸曾经写过的那句话，如若没有那般深情，又怎会让人痛不欲生。
或许是想到了武离殷，又或是想到了曾经痴傻的自己。
“陛下……”连甄轻声唤道，这般表露情绪的女皇，他何曾见过。
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为这样的素惜感到了一丝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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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顿时静逸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