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骤开,何彦沉刚刚被扶进门,众人便只见楚醉一脸害怕的站在卧室门边,露出半个脑袋看向他们。
“去那边。”人命关天之时,苏伦的话永远最有力,他看了一眼楚醉,来不及去顾及她会不会受到惊吓,便冷声低喝,指向旁边的卧室。懒
“快。”
“爹地……”歆歆被吓呆了,被岳红珊抱了起来安抚着,她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彦沉在生死一线间被抬进了卧室。
另一间小卧室的门前,楚醉僵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什么动作,直到岳红珊看向她时,她才怔了怔,募地朝他们那间卧室走去。
“小醉!”小醉现在有身孕,那么多的血可不能让她看见,岳红珊忙要上前阻止,却已来不及,楚醉已经推开刚刚被他们关上的房门。
何彦沉被放在床上,干净的床铺被大片鲜血染红,何彦沉昏迷不醒脸色惨白,上衣已全数被脱下,胸前与腹部竟都有被弹所伤的让人胆颤心惊的伤口,伤口四周的皮肉已经外翻发黑,弹似乎进的很深,特别是他胸前那处伤,正在心口位置。
“怎么让她进来了,快拉出去!”苏伦忙活着给何彦沉伤口里的弹取出来,白以康回头看见楚醉站在门口,顿时寒着脸说。
岳红珊忙从客厅走过来要将楚醉拽走,可楚醉却站着不动,双眼直直的看着何彦沉胸前的伤。虫
“快把她弄出去!”白以康拧眉。
洛鹰跟老六忙要过去将楚醉带出去,却是手刚一碰到她的肩膀,便只听见她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彦沉……”
一瞬间,除了正在救人的苏伦无法分心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用着惊愕的目光看着她。
白以康不可思议的看着楚醉越来越红的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彦沉……”楚醉仿佛没有听见他们在问她什么,仅是一味的盯着躺在床中间不省人世的何彦沉:“彦沉……”
“她在叫vason先生的名字!”洛鹰跟老六亦是怔住。
打从楚醉得了癔症之后就几乎失去了语言的本能,她谁都不认识,偶尔说出的几个字也只是一些生活本能,从她病后的这七个多月,虽然她已经习惯vason先生在她身边照顾,已经有了些依赖,但其实她根本还是认不出他,这七个多月,在她的嘴里从来没有喊出过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绷带!”苏伦一手按在何彦沉的胸口,一手忽然向后抬起。
白以康回过神,转身拿过旁边准备好的纱布绷带递给他。
“小醉,他不会有事,我们不要站在门前妨碍他们。”岳红珊一手抱着哭个不停的歆歆,一手轻轻扯了扯楚醉的手腕,见她不走,便略用了些力气将她拉走,从房门前将她拉出来时,才看见楚醉眼眶泛红,忽然转头看向自己,转而又看向歆歆。
“小醉?”
楚醉不说话,看着歆歆哭的红红的眼睛,忽然竟然哽咽了,抬起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小醉,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楚醉忽然低下头控制不住的抽噎哭泣,趁着岳红珊有些发愣,猛地转身冲回那间卧室,在洛鹰等人错愕的目光下冲到何彦沉床边,跪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手紧紧抓住何彦沉冰凉的手:“彦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你,是我不好,你快醒醒……”
众人皆惊愕的看着她,苏伦也楞了一下,低头看她一眼,却只是一瞬,便又开始忙着给何彦沉伤口消毒,缝合伤口。
“妈咪……?”歆歆在岳红珊怀里忽然收住了眼泪,急忙从她怀里跳了下来,探着脑袋看着房间里跪坐在床边的楚醉,有些忐忑的轻轻唤了一声。
楚醉一僵,转头看向歆歆。
虽然妈咪没有说话,但歆歆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妈咪好像是回来了……
妈咪在生病的时候,无论她怎么唤她,妈咪都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歆歆顿时哭叫一声:“妈咪!”赶忙跑了过来,抬起小胳膊紧紧抱住楚醉的脖,楚醉低下头将女儿搂进怀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吗?”老六感慨道。
“不知道vason先生醒来之后会不会高兴的昏过去。”洛鹰说。
“你……”白以康忽然一脸好奇宝宝似的缓缓蹲下身,盯着楚醉的眼睛,看了好半天,皱了皱眉:“楚醉,你醒了?”
“我不知道。”楚醉低下头,紧紧抱着怀里声音哭到沙哑的歆歆,哽咽着低声说:“我不知道自己醒了没有,我只知道自己一直在一个好黑,好黑,好黑的地方……一直走不出来……”
“有几次我试图走出来过,可是眨眼之间又像是被关起来了一样,我好不容易打败了黑暗的恶魔再次走出来,可是为什么他会受伤……为什么伤的这么重……”楚醉转头,看向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何彦沉:“他会不会有事?”
“就算他活不成了,一旦知道你清醒了的消息,恐怕也会一脚踹碎了阎王殿冲回来看你。”苏伦将绷带弄好,复又给他扎了一针,才直起身淡声说:“但愿他还有命看见恢复正常的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醉僵住,白以康更是脸色骤白,赫然抬眸看向苏伦眼中的一丝无力感,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