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九子这声一落,惊住一场的人,他自己却还未察觉,如一颗弹丸一般,跳射而出,而此时那药炉的门霍然洞开,一滚滚黑烟争先恐后冒出。
苦九子刚到门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扶着门,大口的咳嗽着,见到苦九子,讪讪一笑,乖巧的叫了声,“师公。”
“你师傅呢?”苦九子急声问道。
“还在里面。”
苦九子还未进去,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先掠了过来,言西楼只觉眼前一花,在这黑烟弥漫中,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清楚了。
苦九子见苦能子进屋,生恐风阮亭有难,连忙跟了进去,而言西楼是被他师傅赶出来的,只好在外面乖乖等着。
“方青衣(言兄)?”
“你怎么在这儿(你为何在此)?”
两人惊见对方,同时问道。
方青衣为何在此自不必说,言西楼却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和风阮亭两人到了此处。
话说,两人自与赵煜修在北海镇相遇之后,赵煜修与风阮亭与稍叙片刻,便遣司卯送两人回药谷,而其余众人皆按计划行事。
司卯得令,先命自己的手下全部退出北海镇,未免人多眼杂,风阮亭师徒两人便由自己一人护送。
赵煜修站在二楼,目送三人离去,风阮亭一步三回头,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舍,心里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叮嘱到,药都给齐了吗?用法她记得住吗?自己是不是该回去给她写一份,再说一说?
他心中还在纠结的时候,言西楼在一旁拉了拉他师傅的衣袖,问道:“他怎么样了?”
风阮亭看着自己脸还肿着的弟子,揪着眉说道:“西楼啊,以后别老惹修儿生气,她现在的情况,老是生气对身体极为不好。”
没搞错吧,是自己被她揍了一顿,怎么变成了我惹她生气了?言西楼在心里诽谤道,却不敢说出来,风软亭的哭声至今还在他耳边不停的回荡着。
他言西楼是浑,却不至于分不清情况,见风阮亭到了现在还是一副愁得化不开的表情,便知此次事情绝非以往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他到底怎么了?师父你出门的时候就说遭了遭了,可到了现在,你也没告诉我是怎么个糟法。”
“哎,”言西楼一再的追问之下,风阮亭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失魂落魄的样子却又好像万分自责。
“风神医,主上到底如何?还请您给个明示,让我们大家伙心中有个底。”司卯在一旁说道。
风阮亭依然不说话,埋着头默默的走着,言西楼和司卯对视一眼,皆不敢再多言,风阮亭此刻的表情让言西楼想起几年前,他弄坏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搭起的荼蘼架,委屈自责伤心了好久,其实那个架子是自己太懒,本就绑的不牢,下了大雨也不曾去再加固,才使得风阮亭一碰便倒了,可他却依然将此归于自己身上,笨手笨脚的人硬是搭了一个新的哄他开心。
两人默默的跟在后面,突然一滴雨珠砸在了言西楼脸上,他擦了擦,仰头一看,却见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并无下雨的迹象,心中真纳闷时,只见司卯给他使了个眼色,转头一看,却见前面风阮亭的背影不住的颤抖着,轻轻走近一看,果然正在偷偷的啜泣着。
他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师父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师父……”
“西楼!”
言西楼安慰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声发泄的唤声打断。
“修儿只有五年好活了!只有五年了!!呜呜!”
风阮亭发疯般的对着自己的徒弟吼出了这句话,一只手拼命的捶着自己的胸,揪着自己的衣襟,又大哭起来。
“什么?风神医,你说什么?你在骗我们对不对?主上身上就算有涅槃蛊皇,不是最少也能活到而立之年吗?你不是说这十年的功夫定能找出解决之法,为何现在少了五年?为何?”
司辰大步上前也顾不得礼数,抓住风阮亭的肩,痛声说道,满眼的不敢相信。
而言西楼像被抽了魂魄,傻在了原地,连话也说不出,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告诉修儿她的心脉之血可以解虿盆之毒,是我的错…”
“风神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阮亭缓缓的抬眼看着指尖已微微颤抖,却在强装镇定的司卯,失神说道:“蓬莱秘境中有一女子,名为忆琴雪,当年是与修儿母亲齐名的美人,她原是宿妄的未婚妻,不想后来被惜柔横刀夺爱,更是受了星云宫的虿盆之刑。而对我有授业之恩的两位恩师其中的一位,一直爱慕与她,却碍于年龄相差太大和身份,不敢相告,却在宿妄将她扔进虿盆那日,闯入了星云宫救走了她。”
“受了虿盆之刑,是断无生机的。”
“别人救,便是如此,可那两位救,却另当别论。只是,救得了她的命,却一直根治不了她的病,更妄论恢复她往日的美貌。故而,两位前辈放出话来,说是自己需要竞秀草和微霜膏治病,其实却是为她所求。可光有这两味药,却还差一味君药,这味君药非有星云宫蚀骨峡里的蛊皇不可。可这蛊皇,她是受不起的,修儿修儿……”
说道此处,风阮亭便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叩打着司卯的心,司卯愣了好一会儿,才又想起一事,心中带了小小的希冀,连忙说道:“主上醒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