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夕还有五日,在齐然家中,两人都收到星云宫的请帖,别人都是一般弟子送的,可给这两人送信的,却是两人的熟人,惊刃。
惊刃并未与两人多话,只是看到端来茶水的小琴时,目光中骤然迸射出的杀意,让齐然心惊,连忙护在小琴身前。
方青衣见状,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心中更是泛苦,正要开口问惊刃关于安不死的事,却被他抢白道:“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方青衣还未回答,他冷哼一声,面上更冷,质问道:“莫非,那戏文里讲的都是真的?”
又是戏文,方青衣顿时头大,连连否认道:“怎么会是真的?别人不知,你是银月身边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他这一说,惊刃倒是沉默起来。
“对啊,你不是银月那边的人吗?不是恨赵煜修恨得要死吗?干嘛突然关心起她的事来?”他的目光让齐然很不爽,一向少言的汉子,也变得巧辩起来。
惊刃冷哼一声,摔袖而去。
他走后,方青衣也向两人告辞,小琴想留他过年,齐然却对她摇摇头,他知道方青衣每到过年便会回去拜访他的师父。
这是惯例,方青衣年年如此,从未落下。
“阿然,回去吧。”
见已到镇口,方青衣开口道。
齐然剑眉皱皱,望了望前路,心情不知为何颇为沉重,拍拍他的肩,又将一壶南酒挂在马鞍一侧,说道:“过了年,我去寻你,到时我们一道走。”
方青衣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一人去就好,你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好好跟小琴过日子。”
齐然面上一沉,冷冷道:“方青衣,你当我是什么人!”
说完,甩头就走,步出十几步,又停住,转过身来,嘱咐道:“等我,不许先行。”
方青衣轻笑一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对他摆了摆手,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江草荠隐居的地方,距离杨怀镇并不太远,自从金盆洗手之后,这一代奇侠便归园田居,过着农夫的生活,在这周围的村民,都是朴实之辈,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只是偶有一两个带刀拿剑的人前来拜访,让他们看着稀奇。
不过一日的功夫,他便到了江草荠所居的潇村,这村里的人对他也熟悉,见他回来,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孩子更是开心,扑上来,挂在他身上,方叔叔,方叔叔的叫个不停。
方青衣笑着,将为他们准备的糖果糕点拿出来,才算稳住这群猴儿。
潇村的尽头便是江草荠的草屋,只一间,屋后便是三分田,被他打理的仅仅有条。
方青衣到时,江草荠早已守在门边,嘴上叼着烟枪,烟草以看见的速度燃烧着,脚边已有一圈薄薄的烟灰,方青衣一见如此,来不及问礼,无奈道:“师父,你不能少抽一点吗?”
江草荠吐出一个烟圈,将烟枪在木框上扣了扣,说道:“一回来就这么多废话,就知道管老子的闲事,像个婆子,明年别来了。”
说完,转身回了屋。
方青衣将马拴好,只见这拴马的木桩是新立的,这才想起,去年自己走时,那旧的已被马拉断的。
步入屋内,又瞧见门口那半圆的烟灰,心口一暖,知他已等了许久。
“东西呢?”
方青衣扬了扬手上的包袱,笑道:“云记最好的烟丝,足足两斤。”
方青衣还没坐下,江草荠便忙不迭的抢了过来,解开一看,顿时大乐,像捡着宝似起来。
那副小心的模样,让方青衣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笑个屁!臭小子,老子还没问你,你的内力怎么会突然涨了这么多?”一边在找地方藏他宝贝烟丝的江草荠,一边问道。
方青衣小小一惊,江草荠到现在可都还没有正眼看过他,居然就知道他内力增长的事。他还没惊讶完,头上便挨了江草荠一杆,“愣着干嘛?没听见老子问你话吗?”
方青衣摸着被他打得地方,老老实实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江草荠却难得的沉默了。
一时,屋里只有他大口吸烟的声音。
半晌,才记起一事,说道:“难怪前几年,得到谷里的消息,说是有个道士不小心闯了进去,因治好了老爷的病,赏了他一把剑。看来那人便是玄悲了。”
“想来如此。”
“你打算如何做?”
“回谷。”
江草荠心中明明知道他会这么说,可听到他说出来,却还是不想面对,站起身来,换上那云记的烟丝,点了好几次,终于点燃,大大的吸了几口,才问道:“你可想好了,为了那个神出鬼没的丫头,值得吗?”
“值得。”
不卑不亢,斩钉截铁。
江草荠抬头看着他,似乎现在才看清自己这个弟子,自己几乎一手带大的弟子,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募得站了起来,将烟枪放在桌上,右手握拳锤在左胸心口,双膝跪下,对着方青衣拜道:“既然少主已经决定,老奴定誓死相随。”
“师父快请起。”
师父,对不起,为了我一己之私,要让您跟我一起涉险了。
方青衣心中难过至极,却没有办法,赵煜修只有五年的命了,说不定回到那里,自己还能找到救她的办法。
世间有传,大雍皇朝能成为唯一统一过天下的国家,是因为背后一支有神秘力量的支持,更言此力量来自天帝所赐,人间难再有。
自天下四分,更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