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王家与晋城侯府的联姻,对两家而言都是件大事。
婚礼当日,侯府席开百桌,宴请武林同道,王家对于嫡女出嫁,也毫不吝啬,送亲的队伍绵延两里,大红漆箱整整抬了六十担,一路上唢呐声震耳欲聋。
侯家大公子在队伍前方,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喜服,精神抖擞,风光无限。
“这人啊,还是要靠衣装,你们看看这侯峰天,身上哪里还有那日在义庄的熊样?”
小诗站在街旁赌庄的窗边,抿嘴说道。
“姑娘说的是。”
在她身旁的是红衣使杜如晦、黑衣使秦日纲,两人对小诗毕恭毕敬。
每每天神教主有什么吩咐,都是由小诗传达,众人面见石裂天也是隔着一道门帘,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而唯有这小诗作为他的贴身侍婢,能够近的了他的身。
因而,虽然小诗在天神教中并无具体职务,却地位崇高。
“呵呵,好了好了,今日我教的人可全都进了这晋城,你们两个好好做准备,今日机会难得,武林中那些自命侠士的人,可都被侯老儿招来了,教主吩咐,今日下手将他们一起除掉,是再好不过了。”
语气娇柔,却透着对人命的不屑。
“教主英明!”
“我回去了,席开三刻后,便动手,到时保管他们都没了还手之力。”
“是!”
“只是,姑娘,不知教主说要驾临此地,到底何时才会到?”秦日纲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诗轻轻的看了一眼秦日纲,媚眼如丝,娇滴滴的说道:“教主早已到了晋城。”
两人一愣,“不知教主现在何处?”
“教主仙踪岂是我等可随意知晓的?不过嘛……”小诗掩面笑了笑,说道,“教主吩咐了,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他定会亲到。”
小诗走后,两人迅速行动起来。
候峰天迎亲的队伍已经出了街口,看看天色,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只要今日大事得逞,那么天神教便可东山再起,二十年前的大仇也能得报。
红衣使和黑衣使的眼神里透着坚决。
今日一早,方青衣便看不见安不死了。
这也难怪,安不死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此刻怕是早已去了街上凑热闹。
而方青衣也许久未和武林中的朋友相见,自是少不了一番叙旧,也就没有在意。
城主赵嗣源亲来祝贺,方青衣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人物,只见他长须飘逸,身姿挺拔,发冠高耸,不怒而威。
三拜过后,新娘被掺入新房,喜宴真正开始。
众人开怀畅饮着,左边一句“久仰大名“,右边又有人拍着桌子“你小子去哪儿发财了?怎么最近江湖上都没你的消息了?”“哈哈哈,小弟最近可是……”
候峰天被众人起哄着,干了一杯又一杯,刚开始,还顾及礼节,端杯还礼无不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可不多时,新郎服上便一片狼藉,走路不稳,再也顾不得许多了。
赵嗣源和侯曲怀坐在上座,眯着眼打量着今日的新郎官,抚着三尺清须,道:“峰天对这门亲事可还满意?”
候峰天的亲事是他做的媒,前些日子鸿运客栈的波折,他也略有耳闻,故有此问。
侯曲怀听他如此一说,急急解释道:“当然,当然,最近他是被一个青楼女子迷了心,可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赵嗣源点点头,侯曲怀替他满上一杯,举杯敬道:“赵城主,哎,你我交情二十余年,也不瞒你,你也知道,峰天生性自负却无大才,如果没有定风王家这门亲事,只怕我百年之后,他定会被族里那些老狐狸吃个精光。”
赵嗣源随他饮下一杯,心知他说的是实情,自己这位老友帮了自己不少,却只求过自己这么一件事,看向一旁招呼客人的侯封山,叹道:“可惜封山为次子。”
“封山品性太过单纯,身体又弱,不适合练武,也难以担当大任啊,哎。”说着,眼睛落在不远处的方青衣身上,苦笑着摇摇头,又满上一杯。
赵嗣源随着他的眼光也看到方青衣,问道:“此子气质不凡,举止大方,可是江南才子方青衣?”
“可不就是吗?江湖年轻一辈中,必以他为翘楚。如吾儿有他半分,我也死而瞑目了。”
“老爷,班主问,何时开戏?”
侯府管家问道,今日为了庆贺大喜,侯曲怀还请了有名的戏剧班子前来助兴。
“叫他们开始吧。”
戏台上锣鼓声响起,一出好戏就此开场。
台上演的精彩,台下的人看的过瘾,大声叫着好,甚至那拼酒猜拳的都忘了手中的酒盏。
众人看的高兴,却有一个人心不在此,此人便是王世才。
他紧张,紧张到手脚无措,幸好他的名声和他的人品一样不好,故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商人重利。
一向精明的人,此次是得是失,他却还没看出来。
侯府的厨子已经是自己人了,厨房里全部换成了天神教的人,那陪嫁而来的一半人马已全部安顿好,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
这几日,整个晋城和侯府,他都摸的清清楚楚,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最后一个鼓点落下,一则戏便算落了幕。
众人大声叫着好,却才站起来,又一个个的跌了回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有效了!药起效了!
看着各个武林人士手脚无力的样子,王世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