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衣晃了一眼,心中奇道,在记忆里此处不该有此暗器,看来这甲屋果真非自己走之前所了解的能比。-..-
只一眼的功夫,他便无法分心细较。只听这屋中“咔咔”之声不绝于耳,方才攻击他的两人也消失不见。
方青衣心念一动,连忙闭上了眼睛。这咔咔之声不是他物,正是那嵌在墙壁中的连排落地镜子被反转了过来,不出所料,刹那之间,这原本漆黑的屋子登时亮如白昼,一道道强光蛮横‘交’叉,又在这镜中形成无穷无尽的景象。
方青衣闭着眼不曾被这场中的轮回‘迷’幻之境所‘迷’‘惑’,可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却依然刺得他眉头一紧。
他循着脑中的记忆,如一片枯叶般落在正堂上方的匾额上,可他的脚刚一踏上,一股奇香倏忽间钻进了他的鼻腔内,顿时这室内的一切竟然无比的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要知道他这时可是还紧闭着双眼。
还来不及诧异,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麻木僵硬的感觉从四肢传来,他就如一块木头般朝地面摔去。
这个高度摔下去他倒是不怕,怕只怕地下那密布的长矛,可好在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身下的仍然是大理石的地面而非那泛着冷光的铁矛。而且,身上的疼痛也让他的麻木感稍稍减弱了些。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摔了?”说着,传来一名‘女’子的轻笑声。
这一声传来,让正在运功‘逼’毒的方青衣全身为之一振,双眼募得睁大,只见一名挽着弯月发髻的‘妇’人出现在他面前,她的影子倒影在他眼中,巧笑倩兮,美不胜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赵煜修。
“不起来么?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形。”说着,赵煜修笑着去拉他。
方青衣错愕的瞪大了眼,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是幻觉,可他还是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握住赵煜修伸过来的手。
站起身来的方青衣还是那副呆样,落在赵煜修的眼里,更是添了几分笑意。
“别愣着了,孩子们要下学了,被他们看见了不好。”赵煜修说着,便想要将手从他手里拿出。
方青衣反手一握,将她的手拉得更紧了,目光更加炙热。
赵煜修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的低了低头,眼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别低头,让我好好看看,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方青衣的语中不难听出慢慢的相思之意。
“相公,你说什么呢?莫不是摔傻了。”话未完,她先掩袖笑了起来。
方青衣缓缓摇摇头,苦笑道:“她一直叫我名字的,连名带姓的叫,要是能听她这样称呼我一声,死也甘心了。”
他这样一说,面前的“赵煜修”脸‘色’明显的变了变,还又立刻恢复了正常,嗔怪道:“云裳那是跟相公闹着玩儿的,相公怎么还当真呢?”
方青衣笑的更苦了,道:“她不叫白云裳,我娘子姓赵,名德佳,‘花’姐姐。”
这声‘花’姐姐一出,“赵煜修”再也演不下去了,脸上立刻寒霜遍布,将手使劲扯了出来,冷言道:“臭小子,知道了还占我便宜。”
“‘花’姐姐恕罪,青衣着实太想念内子,方一见到,虽然心里明白非她,却还是没忍住轻薄之举,姐姐莫怪。”
‘花’海心不满的撅了撅嘴,这时的她在方青衣的眼中依然是赵煜修的模样,这番小‘女’儿的形态更是让他心中一‘荡’,眼神却越发的空‘洞’。
见他如此呆状,华海心心中不忍,劝道:“青衣,从原路回去吧,族长已经下令将甲屋转到壬生道,别白白丢了‘性’命。”
方青衣拱手施了一礼,道:“‘花’姐姐保重。”
语毕,无涯剑募然凌空一批,竟然是七星连珠剑法中的“禄存白虹”,‘花’海心哎呀一声,眼前立刻一片白茫茫的颜‘色’,耳中不断有玻璃碎裂声传来,她明白定是方青衣毁了那墙上的镜子。
当最后一面镜子一碎,这屋中只剩下屋顶下挂着的一整台七十二只儿臂粗的蜡烛,这正是这强光的来源。
方青衣挥手一剑,那挂着这些蜡烛的铁链齐齐削断,七十二只蜡烛如他先前般摔在了地上。
可这样就行了吗?
这些蜡烛甫一沾上地上碎了的玻璃渣,立刻将这些碎玻璃点燃,顿时方青衣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片火海。
“青衣,快走!”
‘花’海心焦急的喊道,可一股柔和的力量朝她一推,反倒是将她推了出去。
见她已经脱离了火圈,方青衣才收回了掌力,可这地面突然裂了开,这些火渣就像泄洪一般和方青衣一起掉进了地‘洞’里。
“青衣!!”华海心惊恐的声音刺穿了风霜谷的夜。
而在千里之外,宁国皇宫里,趴在桌上小憩的赵煜修猛地惊醒,方才在梦里她好像看见了方青衣,梦中的温和的笑着,可这心悸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主上,做噩梦呢?”司丁关切道。
赵煜修撑着额头,对她摆了摆手。
“去后面歇歇吧。”
赵煜修紧闭着眼,将头埋进双掌里,司丁默默的替她换了一杯热茶,回头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寅时了。
赵煜修毫不掩饰的疲惫让她心疼不已,又劝道:“主上,去躺一会儿吧,卯时就该上朝了。”
赵煜修的声音从指缝中漏出,道:“不必了,风霜谷可有消息?”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