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小跑,方生刚一推开房‘门’,方青衣便看见一个垮掉的背影。-..-
“阿然…”
方青衣的声音惊醒了跪坐在地上的齐然,他转过头来,方青衣这才看清安不死的遗体就在他身前。
可齐然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他,而是站在他旁边的方生。
“小贼,拿命来!”
第一个字一出,他人已到了方生面前,就像已经蓄力很久的猎豹一般。
第二字字音刚落,他的铁拳已经到了方生的鼻尖,方生根本没有料到齐然的速度竟然如此的快,力量如此的霸道。
快到他连开口想方青衣求救的时间都没有,霸道到一股幽寒的恐惧从他心底勃然而发。
突然,他眼前景‘色’一换,方才还近在眼前的拳头被倒转的斗拱所代替,他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已经倒仰着飞了起来,连忙低头一看,只见那黑衣壮汉的拳头刚好落在方青衣的掌中。
被拦住的齐然一下子有些傻了,他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方青衣,喊道:“老不死的死了!!你看看,老不死的死了!!”
齐然不相信方青衣会拦着他,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被冤枉说了谎话的孩童,侧着身拼命指着躺在那里浑身是血的安不死哭喊着。
方青衣自然是看见了,安不死的静静的躺着,就连一向爱惜的辫子胡此时也已经被血沁透,血水已经干掉,成了斑驳的黑红硬块,那颜‘色’特别的刺眼。
他仿佛看见安不死坐在地上,一脸懊恼的跟他抱怨着,自己的胡子都这样了可怎么办?没有这条帅气辫子胡的安不死还怎么去行走江湖?
方青衣想要回答他,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而安不死胡子下面的大窟窿正耀武扬威的向他炫耀着什么。
方青衣此刻木然的表情对齐然而言不易于火上浇油,他看了一眼落在方青衣身后的方生,怒火更甚。看来,安不死跟方生两人在方青衣眼里,到底是姓方的重要一些。
只听他狂怒的一吼,另一只拳夹着怒气而出,可这一拳毫无招式可言,就连街面打架的泼皮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一拳。
可就是这样的直白的一拳,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方青衣的‘胸’膛上。
方青衣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又立刻稳住。齐然见一拳没有起效,毫不犹豫的又是一脚踢中他的小腹,方青衣依然没有躲闪,这一脚让他退了半步,却很快的稳住了身形。
在江湖中没人能生受了齐然一拳一脚还能站着的人,方青衣也不能,此时的他已经面如金‘色’,一口血哽在喉间,还是没忍住,张口喷了出来。
齐然已经打红了眼,抬起又是一脚踹去,方青衣的眼中的他已经是两个影子了。
眼看着这一脚就要踢中,从左右突然各刺出两道人影,这两人一左一右,皆手握细剑,直指齐然身上各处大‘穴’。这两人便是方才在前厅袭击方青衣的人。
齐然根本不理这突然出现的刺客,若是能用他的命去换回安不死的命,他死了也行。
“住手!”方青衣命令道。
他眼中从未有过的凌厉之‘色’,语中的决绝之意立刻喝退了两人,也惊醒了齐然。
这样的方青衣,方生没有见过,另外两人没有见过,齐然更是没有见过。
许是刚才那一声扯到了刚受的伤,方青衣剧烈咳嗽起来,口中的血不断溢出。
那两人被方青衣喝住,马上跪倒在地,不敢再擅自妄动。
方生赶紧上前来,挡在方青衣面前,急声道:“我没有启动机关,没有!我只是将你们关在里面,并没有启动机关!”
“事到如今,你还敢胡说!老不死的死是假的吗?是假的吗?”
齐然的样子显然吓到了他,方生的舌头有些打结道:“我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仅这里,还是红颜鱼和石水,根本不该在那池中的。表哥,你信我。”
方生扒着方青衣的衣服,恳求着。方青衣缓缓的举起手,方生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见他如此,方青衣有些惨兮兮的笑了笑,将手掌按在他的头上,‘揉’了‘揉’,道:“小孩子,这个时辰,该睡了。”
“表哥…”方生有些不信。
“带表少爷走。”
“啊,哦,是,少主。”
那两人此时仍然对自己会被方青衣一语喝住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解,自己两人明明已经得了命令,只听从方生的吩咐,何以少主一发话自己便不由自主的听命于他。或许那还在不停狂跳着的心脏,还在感受着方青衣之前的一语之威。
“方青衣!你敢!”
“是银月。”方青衣冷不丁的丢出了一句。
齐然顿住追出的脚步,不信道:“你说什么?”
方青衣酿跄着脚步打他身边走过,路过他面前时勉强拍了拍他的肩,又跌跌撞撞到了安不死身边,凝视着安不死的尸体,说道:“银月是大雍皇族后裔,姓和光。方家先祖曾跟大雍的皇帝立下过誓言,若有一日,和光一族有人来到风霜谷,方家必须倾其所有,助和光后人光复大雍江山。”
说到这儿,方青衣缓缓的蹲下身来,将安不死的遗体抱起,边往外走边说道:“银月已经来过风霜谷了。”
银月不仅去过风霜谷,还去了南家。
他去南家有两个目的,一是表明身份,二则便是为了让他们放弃对方青衣和江草荠的追杀。
南家对于这位姓和光的人的态度跟方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