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样轻,好似说的重了会扰了一池心绪,如此细语旁人自然听不到,正携势而来的阴阳二仙更是没有听见。
他们不仅没有听见,就连方青衣此时表情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世上是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一招之下活命的。
这一招便是两人的成名一击,至今这一招共施展了两次,取了两人的性命。第一人是上一任的南家护法,第二人乃是曾经被称为方家第一高手的人。
这有两次,这两次便足够了。
这是第三次,两人都相信,日后江湖中再有人提起阴阳二仙,提起这一招,便会多一个方青衣的名字。
此间众人,虽眼不能见,但空气中这骤然冷却的温度,却是所有人都感觉到的。
方惟道的手放在了墙上一块有些突出的砖块上,墙后的人会意,跪下身来,右拳置于胸口处,静待他的命令。方惟道心里正是天人交战,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方青衣,盯着不远处模糊的影子,自言自语道:“覆霜玄冰!”
那是阴阳二仙唯一参加过的两族约战,一招毙敌,一战即退。
而那时的方惟道还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这一招的暴虐之气至今让他记忆而新。此时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在暴风的中心。
这残暴的两柄剑同时到了方青衣的面前,他旋身一转,人已挪到了阳仙一侧,待阳仙踏空而来之时,方青衣突地向上斜刺一剑,就像引颈高歌的仙鹤。这一剑对准的不是阳仙,而是他手中的炎阳剑。
无涯剑本是霸道之物,炎阳剑也是极阳之器,二者一触,看上去似乎势均力敌的两剑,竟然顷刻间分出了胜负。
只见炎阳剑好似纸糊的一般,无涯剑轻易的便将其剑头打偏,炎阳剑也脱手飞出,而阳仙本人也重重的摔落在地。
而奇怪的事再一次发生了,摔下来的还有阴仙。
这一次方青衣再不迟疑,手起指落,迅速封了两人各处大穴。
“怎么,咳咳,怎么做到的?”
“做到就是想出破解之法。”
“阳盛阴衰,阴极阳若。两位的名号与武功皆是由此而起,阴阳不同则生无穷之变,阴阳相通则万物静止。两位每次出招,看似两人同时运功,实则将一人之力注入另一人之中,每次实在只有一人进攻。看穿了这一点,只要给借力之人方某的内力,则能是阴阳相衡,自然便破了两位的招式。”
方青衣这一番解释让在旁的几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简单。
可话虽如此,但这时机和使出几分功力,却是极不好掌握的,至少在场的几人,谁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做到。
“方家少主,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哈哈,老夫二人败得心服口服,谁会想到居然有人的剑招居然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救人,服。”
“这剑法叫什么名字?”
“剑法名字。”
阴仙旧伤被拉动,咳出了一口血却也坚持将这话说完,此时已有人拿着灯笼围了过来,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看在众人眼里,倒是添了几分人气。
方青衣轻轻笑着,朝两人抱拳道:“此乃在下爱妻所创剑法,名为双合。”
“双合剑法。”一旁的方惟道听在耳中,不自觉的重复着反复咀嚼,他甚至开始有些好奇这还没见过面的儿媳妇儿是怎样一位人物。
“父亲,儿子先带我朋友走了。”
说着,方青衣对一直护着安不死尸体的齐然点了点头,三人朝着司卯的方向走了过来。
躲在暗处的四人一见,便要避开,方青衣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四人耳里,“唐叔,花姨,司卯,司寅,跟我来。”
方青衣的声音一起,四人皆是愣住,等他们回过神来时,方青衣三人已到了他们面前。
回到方家老宅时,天已大亮。
方青衣以前居住的通幽馆还是以前的样子,屋前的池塘,屋后的芭蕉,墙下的青苔,都似乎将这时光冻在了这不大的地方。
几人将安不死放在了方家的冰窖中,便回到了此处。
原本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几人聚在屋内,倒不显得尴尬。
方青衣郑重的朝司卯和司寅施了一礼,司卯妥妥的受了,司寅却吓得跳到一边,连忙回礼道:“方公子,万万不可行此大礼,说起来您也是我们的主子,哪里能向我们行礼。”
他这话一落,司卯重重一掌拍到了他后脑勺上,不阴不阳道:“他是你主子,不是我主子,老子没兴趣跟你乱认。”
司寅被他这突然的一巴掌拍了一个酿跄,回头怒视着争论道:“方公子是主上的相公,怎么不算是我们的主子?”
“谁谁谁?你说谁是主上的相公呢?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方青衣,要娶的是凤霞楼的天下第一大美人!白云裳才是别人要明媒正娶的主。”
说完,突地对方青衣一鞠到底,恭恭敬敬道:“小的二人奉命斩杀阴阳二仙,现在二人既已被方家所擒,还请方少主高抬贵手,把他二人交给我们,好让我俩回去交差。”
“奉命?是奉煜修的命吗?”方青衣急急问道,转念一想,这二人在外间四处寻找自己跟师父报仇,赵煜修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此想来,在这之前,这二人岂不是已经跟她交过手了吗?
一想到这里,方青衣更急,将方才让众人聚于他处的事抛之脑后,上前两步,问道:“她怎么样?阴阳二仙有没有伤了她?”
司寅正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