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击,赵煜修的速度太快,他除了向后飞退,别无选择,但是不管他再快,赵煜修的剑依然距他的胸口不超过三尺,甚至越来越近。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让他心神俱裂的是赵煜修身上的杀气,他觉得自己身前的这人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勾魂的判官,那等压迫而来的气势,让他明白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赵煜修手上不停,眼睛却没有放过此人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只见此人体型与齐然相似,却敏捷许多,轻功也甚为奇特,一起一落,膝盖竟然不弯,直上直下,虽然落下之时,身法颇重,速度却也不慢。
再一看那人的手,十指修长,指甲更长,每根指甲都如墨染,他眉头一皱,突然变招,剑尖斜上,一招“文曲探路”,刺向那人的廉泉穴,绯缇剑在这夜里竟然也划出了一道暗红的剑影。
那人大惊失色,不敢再退,左右变抓,竟然向绯缇剑抓来!!
绯缇剑乃是上古名剑,削铁如泥,这人竟然敢空手来抓,莫不是不想要那双手?
但更奇怪的是,赵煜修见他出招,脚下一顿,在他的抓住之前,抽回了绯缇剑。
此人手上有毒,绯缇剑极具灵性,他不愿它沾上晦气。
此时两人脚下只有不足一掌之宽的寒冰铁索,皆无处闪躲,赵煜修脚下用力一踩,铁索受力向下一沉,那人不备,脚下突然失了站立之处,悬在空中。
还未落下,只见赵煜修右掌平推,朝他当胸而来,掌势平平,他却不敢怠慢,双掌互错,左掌挥出,击在了赵煜修的掌上。
一声轻响,那人只觉自他掌中传来的内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方一接触,一阵透心的凉意浇遍全身,只钻心窝,他的内力甚至来不及吐出,便被赵煜修的掌力摧毁。
“啊!”的一声堵在喉头,还未喊出,一招得手的前星云宫炼堂堂主,凌空而起,双脚连环踢出数脚,每一脚都踢中同一个地方,那人被踢得连连后退,甚至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掉下去,赵煜修最后一脚竟将他踢飞起来,朝后而去。
此时两人已到铁索末端,这一脚用的力道极巧,只见那人如断线的风筝,被他踢上了山顶,落在了地上。
“噗!”那人一张嘴便吐出了一口鲜血,那血一落到地上,竟然发出“滋滋”的声音,被溅到的草木,慢慢的枯萎变黑。
那人直愣愣的看着枯死的野草,手捂着胸口,却已经忘了痛,头上豆大的汗珠棍下,喉结不自觉的颤抖着,直到一块淡蓝色的下襟出现在他眼中。
视线慢慢上移,却在看到他的脸色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心中的深刻的恐惧牵动了伤口,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风池许了你们什么?”
赵煜修的声音像是来自幽冥,平淡无味,却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一把,扎进了他的心里,那人不自觉的又一口鲜血喷出,颜色更暗,里面似乎还有内脏的碎片。
赵煜修冷眼看着他,方才他说话的时候故意透出了内力,这个距离,那人当然受不住,被他再一次震伤。
见他不答话,赵煜修右脚飞踹,踢在了同一个地方,那人翻滚两转,无力的摊在泥地里,痛得连舌尖都开始痉挛,僵在口中。
赵煜修慢慢的走在他的近前,他哆嗦着翻过身来,没有抬头却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星云宫的漠离!!
杀神,漠离!!
他怕了,真的怕了!!
从前他只见过别人怕的样子,享受着别人死之前苦苦哀求的惨状,但是此刻他却连求饶的话都没办法说,原来真正的漠离是这样的。
赵煜修如看着一块破布一般看着摊在地上的人,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颌骨上,那人颌骨立碎,仰飞起身,却在刚刚离开地面时,腹上又挨了重重一脚,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碎成了一摊泥。
“黑煞门,黑旗旗主,厉尚云,虚岁三十五,淮阳人士,妻妾六房,女四人,无子,上有七十老母,现居淮阳凝水镇……”
赵煜修一字一字说道,详详细细,就像在说着自己的事。
他话还未完,厉尚云满是鲜血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此时的他渐渐有了些许知觉,吃力的抬起头,颤声道:“不要…不要…伤害…他们,求…求求…求你…”
这几个字他曾经无数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如蝼蚁般匍伏在地,命运的回转便是如此。
“你还能活半盏茶。”
更零殿中人影憧憧,人人脚下生风,似乎很忙。
今夜的月光白的渗人,赵煜修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脚下之人的已经没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一丝黑色的血悄悄蜿蜒而来,就像是厉尚云不甘的怨气。
赵煜修想着他方才说的话,看也不看已死的人,大步而去。
如果说这个世上真有因果报应,那么这十八层地狱怕是也不够容纳他的这一身的罪孽。
对于敌人,他便是漠离,赫赫有名的杀手之王,无畏无惧,无情无义。
蓬莱山上的血腥之气似乎也飘到了北海镇,难得热闹一次的小镇,此时却草木皆兵,一个时辰之前,蓬莱掌门令颁下,全镇封锁,不准一人进出。
一时,前一日还开开心心做生意的人,此时却被被街上一队又一队的蓬莱门巡逻的外门弟子堵在家里,不敢开门,甚至不敢开窗,生怕不小心说了什么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