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晦充斥之下的黑暗深邃之所,一块巨大的黑晶石方台,魔王戕端坐如一尊黑晶石塑像,头顶之上团团阴戾之气漂浮,仿佛这个魔界是虚空之中的一方尘埃。
邬山轻手轻脚的走到黑晶石方台旁,静静等候着。良久,魔王戕才睁开眼睛,那双如刀片一般锋利的眼眸中,充满了杀戮血腥与庞大的yù_wàng。
“戕殿下。”邬山恭敬的弯下腰,轻声回禀道:“半个时辰前,魇殿下醒了,说要见您。”
魔王戕厚重且深渊的一声回应,随即站起身,轻轻捋了捋垂落而下的暗红色发丝,大步走出了这里。魔界的空间几乎大同小异,黑晶石随处可见,魔王魇这里也是一般模样。
看他的气色似乎比上次好了一些,至少醒来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魔王戕点点头,嘴角微微抽动,“魇,感觉怎样?”
“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恨别人这样问我!”魔王魇狠戾的咬着牙齿,一头海蓝的长发,发梢处已开始出现了黑色,最早以前,就该是这样的,全都是被那可恶的灵气所害!受伤对他来说是耻辱,愤怒早已化作满腔可以熔铁的岩浆!
魔王戕抽动了几下嘴角,似乎在冷笑,“说吧,见我有何事?”
“人间事为何此般处理?”魔王魇端坐如钟,除了头以外,再没有一个地方动,他的眼中是无穷无尽的恨,从口中吐出的字都仿佛可以杀人,“你为何如此轻易就放过了林若雲?为何不杀了她?!”
魔王戕一掀身后的披风,安然坐在一旁的黑晶石上,“她当然不能这么快死,我要让她活在人间饱受折磨,最终坠入魔道!”
魔王魇稍稍转了下脸,表情僵硬,“让她入魔谈何容易,你忘了当年的萧维和陆欣颜了?还是杀了的好!”
“哼,我怎会忘呢。 ”魔王戕的脸上冷冷的一个笑容,却没有任何声音,“萧维和陆欣颜为了除掉我们,不惜牺牲一切,不仅是他们自己的性命,还有其他无辜的性命!若不是他们一味硬拼,又何来那数以万计的恶灵,更不会有锁魂殿的存在。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竟然会为了恶灵的哀嚎而心痛不已,这真是太有趣了!”
“那是她太年轻,不谙世故!”魔王魇瞟了他一眼,问道:“你想怎么做?”
“哈哈哈……”魔王戕阴冷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或许是年轻吧,但这对于她的身份来说是个优点,一个人的优点就是她最大的弱点!后土不是很想锻造出一个人之外的神,神之外的人吗?他看重林若雲,我也一样看重,我就是要这些自以为是天神,拿起自己磨砺的剑锋,斩断自己的手臂!哈哈哈……这岂不更有趣,等到地之灵气加入我们这边的时候,想要夺取人间还要我们亲自出手吗!”
魔王魇沉默了半响,声音越发的阴沉,“你说的,真的可以办到吗?李治死了,风三娘死了,夜青也死了,她还是一样没有改变,反而对我们愈加痛恨。”
“这对她来说远远不够,她还需要更多。”魔王戕站起身,轻轻将发丝撩至肩后,一抹邪恶展于面上,“你可知,人间炼狱!”
“你越来越像我了。”魔王魇冷冷发笑,“曾经的我才会想要慢慢折磨死一个人,而不愿看他那么快死掉。”
魔王戕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我们两个需要配合,你受伤之后,我仍需要这种配合!”
“我说了,我恨别人提起此事!”魔王魇的眼中突然划过一道如雷电的异光,黑色的嘴唇中呲露出几颗锐利的皓齿,如野兽之口欲将猎物撕咬。
“行了,你记住,我们是和天神斗,不是和林若雲,她不过是一颗棋子,将这颗棋子变成我们的,让那些天神统统去陪葬!”魔王戕的话音还在回荡,阵阵冷飕飕的笑声又从四面八方涌出。
天地间,总有一处黑暗之所;人心中,总有一块阴暗之地。
封魔古城。
客栈中,田语嫣正无聊的坐在下面,正是午饭时候,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吃点什么才好,似乎吃东西不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
柳逸阳刚刚踏进客栈,就看到她拖着个下巴无精打采,笑了笑走了过去,“语嫣,还没吃饭吗?想吃什么?”
“柳大哥,你这两日似乎很忙啊,早出晚归,还经常说不见就不见了,也不告诉我去哪!”田语嫣撅着嘴,一脸的不开心,眼神中透着委屈,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柳逸阳摸了摸鼻子,撒谎这种事好像真是一回生二回熟,越来越无所谓,越来越顺口了,呵呵一笑,有些抱歉的说道:“我去办点事情,带着你不太方便。你看这两日城里的气氛多紧张,咱们还是少出门的好,逛了那么多天你就趁机休息一下吧。”
“为什么有我会不方便?”田语嫣的好奇心包罗万象,越是不方便越是想知道,追着问道:“我猜到了,你肯定是去找林姑娘了,对不对?可我在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难道你们有什么事是不能告人的吗?”
“胡说!”柳逸阳的一口水差点被她的话呛到,这个小丫头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可自己也不能和她说,这两日是出去打听独啸天的事情了,那她一定会继续追问下去……一两句谎话还可以,说多了自己也接不上来了,咳咳……“语嫣,你一个姑娘家,对于男人的事不要什么都刨根问底,这样我会很尴尬的。你上次在街上东躲西藏的生怕不想见的人看见你,我都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