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霄早早地带着一群人爬上了高楼,他站在上头,郑重其事地扫了下面的士兵一眼。
小兵们得见天颜,自然激动万分,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激动得发抖。
天霄清清喉咙,朗声道:“朕,东方天霄,从来都是以爱军为准则。”
稍顿了顿,看到小兵们的眼中流露出期待,他又继续道:“虽说如此,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更是需要铁令如山!”
“此次出征,朕有令:以下七条禁令,皆不得犯,违者斩无赦。”
——“一、投降敌人者,斩!”
——“二、纵敌逃亡者,斩!”
——“三、受敌贿赂者,斩!”
——“四、泄漏军机者,斩!”
——“五、临阵脱逃者,斩!”
——“六、不听号令者,斩!”
——“七、畏敌避战者,斩!”
天霄的声音铿锵有力,连站在他身后的姽娥,也不免有那么一瞬间,被这样的风姿所迷。
君临天下,大概说的便是这种气势了吧?
姽娥轻轻挑起嘴角微笑。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笑有多迷离,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有迷乱。
她爱墨华,可是却不能否认对天霄这样一个男子的感动之情,即便那不是爱情,却也充满了暧昧。墨华知道,却没有立场去阻止姽娥些什么。
毕竟那段时间,徐姽娥的记忆里是被东方天霄所填满的。
天霄每说完一句话,便停顿一会,静静扫视一眼站在高台下的小兵,仿佛在警告,又像是在威慑。
小兵之中似乎泛起了不小的涟漪,毕竟是皇上,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必定是言出必行的。他们自然要小心才行。
天霄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只是看了一会,便从高台上下去,不再多话。
“这样做应该就有效果了吧?”天霄问姽娥。
姽娥笑笑,先是点了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还不够。”
“还不够?”天霄疑惑,“为什么?”
“噗……还不够就是还不够呀,”姽娥一面笑一面看着他,“你确实起到了威慑作用,可是光是吓唬他们可不行,你得好好地采用怀柔政策!”
的确,在“怀柔”、“曲线救国”这方面,天霄的能力实在不如墨华和半阙。
墨华这人,似乎天生就是外交家,对于揣测他人的想法,格外有见地。然而半阙这妖孽就不必再提,自然是由于外貌的缘故,美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窒息,何况是好言好语的劝慰?
“姽娥!——”正这么想着,远远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奈何?!”姽娥愣愣的看着往自己这个方向跑过来的男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奈何显然寒心不少。
自从上次姽娥脱险以后,奈何就很少再和他们交谈了。回到军营后,也只是日夜照料亭鱼的身体,对外界的战事并不在意。
幸而绿珠那两人来了之后,萧阳初常常陪在他身边聊聊天,他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提及姽娥和墨华,还是会闷闷不乐。
大家都很清楚,不是奈何任性。而是这人太过执拗,不愿意面对姽娥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成为墨华女人的事实。
随着年岁一天天长大,他虽然知道自己对姽娥的感情早已不是年少轻狂时的那种喜欢,在心里却依旧把姽娥当做一个微妙的存在。
如今姽娥受辱,他心如刀绞。
大家都明白。
所以谁也不忍心多责备他半句,他也就顺坡下,直接守在亭鱼身边等她醒来。
他对亭鱼的罪,不是一日两日便可以赎清的。
本来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萧奈何,此时却心急火燎地朝姽娥跑过来。姽娥一行人自然觉得大惑不解。
“这……”墨华有些愕然,“奈何,你怎么……”
奈何的脸上是他们很久很久、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笑容。
那是一种魅惑众生的笑。
也是一种来自内心最深处的、舒心的笑。
“墨华,姽娥!”奈何显然被快乐冲昏了头,之前的不悦,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此时他抓住两个人的手,脸上写满了狂喜的情绪:
——“亭鱼,亭鱼她醒了!”
“什么?”姽娥一下子几乎是蹦了起来,她也反手抓住萧奈何,脸上同样是激动不已,“亭鱼醒了?她现在怎么样?”
萧奈何的妖孽脸上,表情像个孩子,快乐的找不着北。
所以显然,激动过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亭鱼……亭鱼醒了……醒了就问你、大家好不好,然后……”
“呵呵,”萧阳初从奈何身后笑着跟上来,“姽娥姑娘还是去看看吧,奈何现在这样子,恐怕连话都说不齐了。呵呵。”
说罢又是一笑。
看着自家弟弟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阳初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快乐的幸灾乐祸了。
——啊,我那早熟的弟弟,终于也有犯傻的时候了啊。
萧阳初突然觉得很满足。
姽娥和墨华满含笑意地扫了一眼奈何,点点头。
跟着奈何和阳初到了亭鱼所在的帐子里,看到的便是那张虽然憔悴却精神很好的花容。姽娥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抱紧了她。
“……亭鱼。”姽娥潸然,却终究只能吐出这两个字来。
亭鱼感受着姽娥的颤抖与泪水,她笑得很幸福、也很宽容。
“哭什么,”亭鱼伸出手回抱住姽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