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
然而,苏底尤摩那与伊罗都知道这来人是谁,摩奴也十分清楚这位光辉的旅人是何等的尊贵,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下王座,即便是年迈体衰的摩奴,也挣扎着扑到了旅人的脚边,用他苍老的双手去触摸着旅人的双足:“那罗延天!”他高声喊着,双手合十,仰起头看着这光辉的神祗,他满眼幸福,泪水从眼眶涌出,“能见到您来参加我的王祭,这让我幸福无比,那罗延天,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展现自己的喜悦,此刻巨大的幸福已经把我包围,我犹如在母体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一样感受着母亲一样的温暖与呵护,又同样沐浴在父亲的教诲之中,那罗延天,请接收我的膜拜!请将您的双足置于我的双手之上,我将亲自将您奉到最高的神座之上!”
摩奴登时发挥出他壮年时的力量,将这旅人装扮的神明奉上了神座。
众位参加王祭的国王大都有着神明的血脉,而摩奴更是苏利耶的儿子,因此,神明也被请到这大堂上来。他们见摩奴年岁已老,却仍旧能将高大的那罗延天托举头顶之上,便纷纷生出了无限的快乐来。他们赞颂着摩奴的力量,更赞美那罗延天的双足,只要触摸他的双足,年老的人也将恢复壮年的力量。
由于这赞美取悦了那罗延天,因而王祭的举行也十分顺利,唯独布陀,他顶着一张众人并不熟悉的脸出现在这里,月天旃陀罗都未曾认出他来,只以为他是一位凡间的国王,甚至伸出手去赐福了他。
那罗延天坐在最高的神座之上接受献礼,伊罗与摩奴为他濯足之后,他赐福了他们,而就在此时,伊罗说道:“那罗延天,我从出生那日起就希望能够回归毗恭吒,与您相合,现在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她将牛奶浇在那罗延天的双足之上,又由摩奴亲自为之擦干,这对夫妻的缘分,便在今日王祭之后可以断绝。
“愿你将承担你的职责,伊罗。”那罗延将掌心对着她,那曾由他赐福属于她的神力便完全落入她的身体之中,那是祭祀之力,任何祭祀,都将以伊罗的存在而成为吉祥的庆典。
“愿你升入天界,摩奴。”那罗延又这样赐福摩奴,而苏利耶听闻这句话,顿时心中欢喜无比,他的儿子从凡人化身为仙人,升入天国,他则能不再因儿子的死亡而伤悲痛苦。
苏利耶的快乐感染了身边的所有人,他是太阳,太阳的光芒照耀一切,当着光满温暖而不炽烈的时候,一切都将欢喜无比。
在王祭正进行的时候,那罗延一直是面带微笑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然而,当王祭结束之时,他却抬起眼,看向湿婆的视线——湿婆在山洞之中,那罗延还在摩奴王宫之中,他们越过了无数的阻碍,那千山万水,那大漠长河,那日月星辰,那风霜雨雪……这一切的一切,瞬间恢复了摩耶幻象的本质,而这两位至为古老的神明便以此达成了对视。
他们看着对方,对视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数的言语,可是……那罗延没有说话,他也不想说话……他更不能说。
一旦话语说出口,那么就代表他已经原谅了湿婆……这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
而湿婆,却将双眼睁大,透过无数的幻想看着他的双眼:“那罗延!”
湿婆未曾发觉,他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他也不曾发觉,自己的喉咙之中有着被毒=药灼烧一般的痛楚,这种痛楚本不该是他能体会得到的,但是他体会到了,而且非常痛苦,他开口,喊出的是那罗延的名字,而他双眼,看到的也是那罗延的双眼。
“那罗延!”他又喊了一声,“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罗延并没有回答,他微微笑着,双眼看着摩诃提婆……湿婆的双眼已经赤红,那悲伤让这世界心碎,但是,他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他对阿修罗的赐福,也不能原谅他将苦修的法门交给阿修罗众。
而湿婆的眼泪已经从他的眼中落下,滴在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罗俱黎湿看到了这个,他惊恐万状,不由得抱住了摩诃提婆的双足:“上主啊,请不要让您的眼泪淹没世界吧!”
摩诃提婆回答:“我的眼泪不能淹没世界,罗俱黎湿……我的眼泪是为我自己而流的时候,它连一只蚂蚁也淹不死……我将用我的眼泪来证明我的苦修,罗俱黎湿,我的生命之中将只有苦修……直到我能够获得新生。”
说着,他闭上双眼,再也不去看这世间的一切。
而那罗延也回到须弥山,与大梵天商议如何将生主之中选出一位能够在大地之上将世界秩序守护起来人那位生主之首。
唯有鸯吉罗与达刹二人最为合适。
“鸯吉罗善妒,而达刹骄傲,那罗延天,这可让我怎么取舍才好?”大梵天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然而,在他的心中,显然已经做好了决断。
那罗延微笑着,他看着大梵天,却又好像没有在看他。
“那罗延?”大梵天又问。
“梵天,如何去做,事实上应该去问辩才天女神,她是智慧之母,因而一定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那罗延说道,“但是在这一切的基础上,最根本的是正法得以发扬,梵天,你去问问辩才天女神吧,智慧之母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于是,梵天只好去问他的妻子萨拉斯瓦蒂。
萨拉斯瓦蒂一听这个问题就笑了,回答道:“可以让他们两个一同前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