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除夕前就走了啊——陶甜甜浅浅笑着,把那张便签纸撕得碎碎,一扬手,漫天纸屑伴随雪花凌乱飘飞。
她早就知道——从云逸鸣有一次醉酒后对她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她便已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他,势必要逃跑。
之所以,她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关于云逸鸣那个不能见光的身份,是因为她坚信,云逸鸣之所以能对她坦诚相告,至少说明一个问题,他是爱她的。
陶甜甜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云逸鸣对她隐瞒身份,甚至不排除利用她营造正常生活的假象、借以掩饰自己所做的事情
可,他爱她,她却是实实在在触摸到了。
该珍惜的珍惜,该保护的保护,而不该留恋的,就此放手。
她是潇洒的陶甜甜,纠纠缠缠掂不清,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从看守所出来,苏篱开车将她送到云逸鸣住处后就走了,等她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时,那小子的车早就连影子都看不见。
蹲了四天局子,手机早就没电,而身上所有的钱也已经被没收充作罚款。
坐在咖啡屋里捂着杯子暖手的陶甜甜,回味着这些酸涩苦甜,心头除了嘲讽还是嘲讽,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在街头随便找人借电话,沉吟一下,打给了豆豆。
照理说这里离叶菁比较近,可今非昔比,叶菁嫁入的家庭实在太过特殊,甜甜不想给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幸好啊,还有个豆豆……
等了没多久,隔着透明橱窗,果然看见沈涛的汽车在路边停住。
豆豆下车,也一眼看见了甜甜,连忙挥挥手臂,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咖啡屋。
这番情景下见面,好姐妹之间不需要多说话,只看一眼彼此的状态,便早已心中知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着陶甜甜回了湿地公园,干净温暖的房间多的是,收拾一件给她住。
沈涛吃过午饭,匆匆忙忙换上军装站起来告辞,驻地最近事情很多,他得赶回去。
临走前不忘降下玻璃窗给豆豆励志:“按时吃药,保持愉快心情,争取早日重回军营,那里非常欢迎你!”
“快走吧,辛队和菁菁在绕城高速口等你,别让他们等急了!”
“嗯,走啦!”
这种极具家常的定出场面让沈涛十分有满足感,生活并非时刻有激情,唯独这种寻常平淡却又真挚的相互关照,才是最能体现出天长地久趋势的。
刚才收到辛博唯电话,说是叶菁非得要去驻地玩儿,只好带着一起走。
还邀请王豆豆和陶甜甜来着,可陶甜甜现在暂时没那份心情,豆豆当然是要陪着甜甜的,何况还有父母在身边,离开了彼此都不放心。
汽车开出很远,沈涛才把车窗升上来,琢磨着辛博唯的口吻,未免在心里把自己的老上司暗暗嗤笑一番——这哥们儿是越来越拗不过他那个水灵灵的小媳妇儿了哈!
不过回过头想想自己还不是一样,现在瞅着温婉娴静的小豆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双手捧着送给她。
小同志想要怎样就怎样,沈参谋指东不往西,绝对不拧着来!
两枚响当当掷地有声的老爷们儿,怎么就被两枚小丫头给改造成这么一副温柔小郎君模样了啊!
沈涛唏嘘窃笑着,加大油门儿,风驰电掣般朝着绕城高速开去,两军会师,奔赴驻地。
初二中午给叶老首长拜年后回到辛家,辛博唯本来不打算带叶菁去驻地的,冰雪路段,唯恐出个什么差池。
可叶菁却一心想去驻地看看,主要是那边来电话,孙劲、陆卫国、项冲轮番上阵怂恿,说兄弟们想嫂子啦,给嫂子准备了一台晚会,叶菁毕竟还有一点小孩子心性,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坐不住,硬是缠着辛博唯带她去玩儿。
其实她另外还有一个目的的——亲自去驻地上内部网查看父母的资料,她想要设法拿到父母在孤岛兵工厂的档案和死亡证明。
那里还有很多国家的武器专家被常年囚禁,如果叶菁能证明这一点,八四一部队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父母虽然牺牲了,可死,也要死得其所,绝对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轻于鸿毛的离去,世人杳然无知,辽阔海域中央,竟然还存在着那样一个纳粹集中营一般的恐怖所在。
如果父母活着,必定也会想方设法试图逃脱,或是试图帮别人逃脱吧?
虽然叶菁压根儿就想象不出来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或状态,可那么鲜活的豆蔻站在她面前,冷漠而又警惕,抵触一切怀疑一切的样子,让她的心实在无法平静。
她要做这件事,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仅仅只想着为豆蔻和父母做点什么。
通往驻地的道路泥泞而崎岖,有一段其实根本没有路,只是较为平缓的坡面而已。
幸好晒了一下午,冰雪基本消融,泥水虽然绊轮胎,却比在硬邦邦的冰面上开车要好的多,一路开来问题倒不是很大。
以辛博唯的车技外加陆地巡洋舰抓地力超棒的大花纹轮胎,就算跟沈涛一路飙车冲到驻地也绝对不存在任何障碍。
可现在当然不能那样玩儿,娇滴滴水嫩嫩的心爱小媳妇儿在车上坐着呢,肚子里还揣着注定要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博唯呢!
一想到“小博唯”,辛博唯便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