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沙漏里的沙,不经意间已悄悄的流失,在流失的过往中如历尽沧海桑田般,都在这时间的洪流中或好或坏或喜或悲等等情境下,发生了变化,不管是天地万物还是渺小的人。
忘川森林,这个在天下人心中深深恐惧的地方,近几年来,却不知道为何就是有些胆子不小的人,总想着要进去闯闯,不知道是为了忘川森林里的天材地宝,还是为了寻找什么,反正这样的人虽不多,但也是有人为之。
忘忧谷,那处断崖平台上的竹屋还在,老榕树依然绿盈盈,一切的景致如昔,不同的是,竹屋外的药架子空空如也,而竹屋内亦是。
轩辕睿雕塑的脸上经过岁月的洗礼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还是一惯的冰山脸,身上散的气息除了淡漠外多了一份沉稳,而盯着石桌上的木盒子的眸子却透着一股子的悲伤。
四年前的那个秋天,一场巨变,将她从他身边推得更远,远得他再也触不到,那样的慌乱使得他最终压抑不住,在事隔三个月后偷偷的出了卞京,秘密的来到了忘忧谷,那刻,他多希望可以在这里再见到那印烙在脑海中的人影,可是,他失望了!
他在竹屋内留下了木盒,留了一封信,可是……
自此之后,他每年都会来忘忧谷一趟,只是,木盒里的信除了每年他放进去一封,却再没有动过的痕迹。
四年了,他没有停过寻找,可是……
咻……
一道气劲袭来,快得轩辕睿没有闪的机会,甚至连惊疑的时间都没有,便被迫的伸出双指去接,直到那强劲的劲力竟是震得他的手指微微的发麻时,才惊疑不定。
看清指间被他夹住的竟是一卷纸条时,轩辕睿的心情可谓又惊又期盼。
忘忧谷极为隐秘难寻,这几年虽有不同势力的人进入忘川森林,但似乎也无哪一批人找到了这里,看这里的一切像没有动过一样便能猜到一二。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的心是激动的,有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他就快见到他想见之人。
轩辕睿激动的手指有些微颤,哆嗦的打开字条,潇洒如龙飞凤舞般的‘谢谢’两个字跃然于字上……
唰……
轩辕睿急速的跃出,向气劲发出的地方追去,可,用内力将纸条射出的人却如同消失了般,已经失去了踪影。
从他接镖、打开纸条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可是,那人竟这么快的便已经离去,那该是如何厉害的轻功!
茫然的望着这一片空旷的竹林,轩辕睿最后再次的打开那个纸条,双眼竟是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红晕。
九儿!是你们吗?谢谢,是谢我将慕容家的冤案推翻,还了慕容家清白吗?
谢谢!你知道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有多沉重吗?是父皇一把将慕容家推入万丈深渊,而我……
谢谢!可是,你们却是不愿见我的,是吗?
轩辕睿沉痛的仰天闭了眼,攥紧了拳头,也将那写着‘谢谢’的纸条揉在掌心,那样挺拔的一个人,如今的身影竟是有着无限的苍凉。
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轩辕睿脚步有些沉重的抬步往竹林外走去,带着淡淡的喜悦而又沉重悲伤的离开了忘忧谷。
轩辕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不来,所以,他没有发现在他步出竹林的时候,一个带着小鬼面具的黑衣人轻飘飘的闪身出现在林中,单独露在面具外的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目送着他的离去。
慕容大将军通番卖国案于三个月前,由睿王提出翻案。外界只知睿王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了慕容家的清白,嫁祸慕容家的沈相被诛了九族,慕容家的悬赏通缉取消,天耀皇帝诏告天下表示着自己对当年疏忽而冤枉了功臣深表懊悔,更因此而病倒至今卧床不起。
然而,实际上,天耀皇帝会病倒,完全是被气倒的。睿王的证据指向的不只是沈相,还有硕王、瑜王,加上一些指证硕王、瑜王麾下党羽的各种犯罪证据,那确实的证据打得硕王一派一败涂地,全无反击之力,天耀朝堂一时腥风血雨。
若是平时,也许轩辕明喆会开心的接受着皇子之间的这种明争暗斗,毕竟生在皇家,想要成为可以坐上龙椅的人,这是必经之路,可是,他的好儿子竟拿慕容家一案做为踏脚石,在对付了对手的同时,把自己也对付了,没有气死只是气病了,应该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外界的人不知道硕王与瑜王为何会突然封了封地,而皇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与慕容家一案有没有关系,只知道卞京乃至天耀这期间,从沈相府被抄到诸多大臣以往不为人知或是掩饰得极好的罪行被翻了出来,再到硕王、瑜王离京前往封地,天耀国的上空笼罩着阴霾的气息,预示着天耀的天已经变了。
四年的时间于天地来说,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天地间的变化可能很细微,但对于人世间来说,却是有着不小的变化。
就说三年前突然崛起的影楼,不仅与暗阁并驾齐驱,甚至有超越暗阁的架势,只因它的存在比之暗阁来说,更加的神秘还有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暗阁神秘,但不是没有办法联络,而影楼的神秘却是无迹可循的,说到这,你在想,一个靠情报营生的,人客户联系不到你,那怎么做生意啊?人家神秘就在这,只要你想了,影楼的人就能感知到,如鬼魅般的出现与人达成交易……
而为什么说影楼还有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