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挑起六角宫灯,领着白喜喜穿过长长的回廊,踏出高高的宫门,路过隔壁厢房时白喜喜习惯性地往窗户里瞟了一眼,兰花面具并不在窗前,摞的高高的一叠书卷也不见了,估计主人已经离去了吧!
白喜喜跟在珍珠身后,来到一处广袤无垠的海草从边,海波荡漾,海草随着波流左右摇晃,舞姿曼妙,绵延数千里。
“姑姑,到地方了。”
珍珠说着,冷不丁吹熄了手里的宫灯。
在几万米以下的海域,阳光无法渗透进来,所有的照明必须靠火源、法术或者能发光的晶石,此时二人已远离了晶莹剔透的水晶龙宫,唯一可以拿来照明的只有珍珠手中的宫灯。
灯火一灭,四周突然暗了下去,于此同时,点点荧光在在海草中亮起,起初是一小片,接二连三的荧光蔓延开来,像是星河铺展,星星点点的微蓝萤火点亮了正片海草从。
白喜喜看愣了眼。
“这是海萤火虫,地上有的,其实我们西海都有。”珍珠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姑姑你看,它们多乖顺啊。”
她轻轻拍了拍手,那些光点便移动起来,变成漫天飞舞的精灵。
“好看,真好看。”白喜喜伸手去捉,可是海萤火虫实在灵活的很,她扑腾了半天竟没逮住一只,“姐姐,这些小家伙能吃吗?”
“约莫……不能。”
珍珠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心平气和的回答,“姑姑你先在这,侄女回屋拿些东西去去就来。”
“……”无人回答。
“姑姑?”珍珠奇怪的喊了一声,只听在八百米开外的地方传来少女清脆的应答:“姐姐我在这儿呢!”
“姑姑你玩的开心就好。”珍珠这回是彻底无语了,无奈却也不恼,像白喜喜这般心思清澈的神仙,在名为“神仙”的这一行当里已经不多见了,说是货此一家别无分号也不为过。
毕竟神魔的寿命太长,寿命越长,看的东西自然也就越多,看的太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那些俗语会遮蔽人的双眼,蒙蔽人的心灵,这是连神仙也摆脱不开的,是为“心魔”。
谁都会有心魔,珍珠自己也不例外,然而她却无法在白喜喜身上发现这样东西,少女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她没有私欲的困扰,自然也就不懂人心的险恶。
可往往最容易被污染的,正是白纸,因为任谁都可以在上面画上一笔。
珍珠缓缓退下,目光略过珊瑚后一双如墨漆黑的瞳。
她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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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萤火,点点蔚蓝在海草丛中漂浮流连,忽明忽暗。
几万米以下的海底,黝黑寂静,数之不尽的亮点随着海波浮动,仿佛天幕泻下的点点繁星,朦朦胧胧,如梦似幻,捕虫的少女轻轻一动,那些蔚蓝便轻打着薄翼忽地飞走了,如同惊起了一汪星辰大海。海底的精灵们低语着,相互呢喃。
——你们看,是陆地上的猴子。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为什么它总是追着我们跑呢,我们和陆地那群傻乎乎的虫子可不一样!
——珍珠公主带猴子来这里,自然有她的打算,咱们只要装装样子和它玩一会就好啦!
……
白喜喜蓦地停下了脚步。
“谁……”她瞪大了双眼环顾四周,声音有些颤抖,“谁在说话?”
——糟了,难道它能听见我们的声音?
“谁在那里?”悠闲飞舞的萤火虫忽然一轰而散,纷纷折起蝉翅落入茂密的海草中湮灭了萤火。
白喜喜眼中的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珍珠?”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敢迈出一步,“你在吗?”
无人回答。
对了!明光诀!白喜喜打了个响指,她是仙啊,哪有神仙连这点小问题也搞不定的呢?
啪!“菠萝洋参哈密瓜!”
……不是这个。
啪!“香芋烤番薯红烧茄子!”
……再来!
“村口姑娘叫小芳,她长的美丽又善良?”
……两指摩擦的生疼,白喜喜终于放弃了念明光诀照明的想法——当年芳主让她背这些口诀的时候她没努力,现在吃到苦头后悔也吃了!
偏巧屋漏偏逢连夜雨,海里冷不丁刮起了海风。
此海风非彼海风,而是由洋流造成的海水波动。冰凉的海水打脸一般拍在白喜喜脸上,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
呜呜,寒风冻死我,珍珠快做窝。
“呼!”有什么东西对着白喜喜的脖子吹了一口凉气,她顿时就僵住了。
珍珠会做这种低俗的恶作剧吗?答案是否。尤其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黑灯瞎火的地方,谁会调皮到开这种低俗的玩笑?可能吗?不,不可能……如此自问自答,白喜喜总结出了一个字,面色惨白的大叫一声:“鬼——啊!!!!”接着一咬牙一狠心,眼睛一闭撒开脚丫子就是一阵玩命的狂奔。
这地方太诡异了!
跑着跑着,脚下一个趔趄,我们的喜姑娘和其它分之九十九的女主一样,在最关键的逃亡时刻,不负众望的脸朝地摔了个……咦?传说中的狗吃屎呢?
白喜喜惊诧的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连块泥巴也没沾上的脸。即将倒地的瞬间,一条强健有力的胳膊忽然挽住了她,这才让白喜喜幸免于难。
“谢谢……”白喜喜讪笑向黑暗中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