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面具静静地凝视着少女神色讶异的双眸,抬起一根食指在海水中画了一个“明”字,像是一种文字咒术,字符大放异彩,光芒迅速照亮了整片海草群,连深蓝的海水也被这明艳的光辉染成了温暖的颜色。
兰花面具画字符的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嘴角轻扬,他低头向白喜喜微微一笑,温煦如风。白喜喜则呆呆地望着他,觉得这般温柔的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喜姑娘歪了歪脑袋,直言不讳,“你的样子,有点面熟。”
兰花面具闻言一怔,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刚才你救了我,是个好人。”喜喜站起身,“我叫白喜喜,你的名字呢?”
兰花面具依旧沉默,只是拉起她细嫩的小手,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画了几笔。
——莫问。
“莫问?”白喜喜眨眨眼睛,“你……是哑巴?”
纤长苍白的手指在少女手上反复摩挲着,兰花面具再次写下一个字。
——是。
他的表情掩盖在冰冷的面具之下,睫毛低垂,覆住了黑瞳里的一汪秋水。
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白喜喜尴尬的说,“我……”
——我知道。
他飞速写下一行字。
——没关系。
——不是你的错。
确实不是他的错。
郁郁寡欢的龙神,高高地坐在千榷阁最顶层的屋檐上,一条腿探在屋檐外轻轻晃荡。
芳璎珞不问青红皂白端起屎盆子就朝他脑袋上扣的举动,着实恼怒了饕餮。
白喜喜被冰块脸带走了,白喜喜从千榷阁里偷跑出来了,白喜喜最近又学坏了……不论如何,最后这些个过错都算在他的头上。
天庭这帮假仁假义的神仙,未免欺人太甚了点。
手边是喝的空荡荡的几坛桃花酿,被破坏的封口上红纸黑子的写着一个“白”字。
傻姑若是知道他又偷了她的宝贝酒喝,恐怕又要气的大哭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仙子,她难道就不知道要反抗吗?他一遍又一遍的欺负她吃她豆腐,她哭哭鼻子第二天就忘记了,记性比金鱼都不如。
不过……知道了她的身世来历,一切的谜团便如浓雾散去般解开了。
长眼微狭,面上略带酒气的饕餮露出一抹冷淡讥讽的笑意。
天帝么,几千年过去了,他对那个狐媚子还是念念不忘,真是作茧自缚。
既然这么喜欢,又何必杀了她!狐妖死后,又命人去三界搜寻她的灵灰,耗费了千年的时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傻姑啊傻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天帝想要得到你,纸鸢飞鸾护着你,百花芳主更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悉心对待,而你却跟着一个相识不熟的龙王跑了!
饕餮蓦然狰狞了颜色,他拿起最后半坛桃花酿仰头一饮而尽,光洁细长的脖颈连同诱人的锁骨一同暴露在金色的阳光下。
哐啷!酒坛从高空砸下,落在坚硬的花岗岩地砖上狠狠摔碎成无数瓣。
==========凶神要发飙啦大家快逃命啊===========
敖闰怀疑自己最近冲撞了某位星宿大神。
试问哪颗星?扫把星!
想他呕心沥血为了龙族大业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到头来不仅连个好评都得不到,反而挨了饕餮的一顿毒打,美名“面目全非脚”和“改头换面拳”。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复门楣,为了五爷您的未来啊……”猪头敖闰抱着饕餮的大腿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惨绝人寰。
饕餮一听这话,出手打的更重,一时之间西海龙宫上空回荡着敖闰悲伤的龙吟,一旁的龟丞相不忍直视堂堂一海之主被殴打的惨状,扯袖掩面。
“她人在哪里?”饕餮提起敖闰红肿的脑袋。以他的名义把人诓骗到西海不谈,还美名其曰是“为了家族大业”,也不用秤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大业,呵,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仙子要是能光复龙族大业,路边上卖烧饼的都能当皇帝了!
谁知敖闰也算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告诉饕餮答案。
“好。”饕餮怒极反笑,“本座不管你打算和魔族做些什么勾当,听着——本座不允许你碰她一根手指头!”
“五爷,您……”敖闰张了张嘴,他这是唱的哪出戏?
饕餮摔门而出,留下一脸惊疑不定的敖闰和神情呆滞的龟丞相面面相觑。
“龙、龙王爷喂,”龟丞相哆嗦着上前扶起敖闰,他的意识还没有从饕餮的威慑中缓回来,“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涂点药膏……”
敖闰推开他:“无碍,皮肉伤罢了。”
在饕餮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饕餮没有杀他,只是一顿拳脚加以惩戒,这不是凶神一贯狠辣怠—虽然这顿拳脚也是往死里下了一番狠手,敖闰脸上的淤青十天半月之内怕是消不掉了。
“受了两颗降龙钉,纵是上古龙神也消受不起啊!”敖闰龇牙咧嘴地揉着脸上的淤青,“丞相,你速速派人……”
=======割叽割叽割叽割叽=======
小剧场:
饕餮:打死你个不听话小兔崽子!
敖闰:五爷爷,我已经五千多岁了,留点面子吧观众都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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