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吃花生忒无聊,来说段相声给大爷听听。”饕餮说。
白喜喜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望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堆瓜子花生,还有一坛未开封的老酒。
饕餮见她一脸垂涎欲滴的模样委实可怜,轻笑着问:“想不想吃?”
“想。”对于食欲,白喜喜是百分百忠实的。
“讲一个故事,奖励一包瓜子。”啪,一包印着五香坊标志的葵花籽拍在地砖上。
又是啪的一声,一只裹着清脆荷叶油光发亮的烧烤幺子鸡出现在白喜喜面前,刚出炉一般散发着热腾腾的白气。
白喜喜看的眼睛都直了。
“想吃就要听话,大爷我开心了赏你十斤八斤的不成问题。”
“我听话,我听话。”喜喜忙不迭的点头。“口水擦干净,拖着条哈喇子恶不恶心。”饕餮嫌恶地甩给她一块手帕,“讲故事也好,说单口相声也好,只要能打发时间——除了唱歌。”
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是要命的。
“那我讲个故事吧,”白喜喜吧咂吧咂小嘴,“东海之滨,有一块神石,是女娲娘娘补天时留下的……”
“齐天大圣的故事,听腻了,换一个。”
“哦。”她绞尽脑汁想了想,“陈塘关李靖的夫人殷氏,怀胎三年,终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成功产下了一个大肉球……”
“哪吒三太子大家都认识,他小时候那些熊事没什么意思——被他抽掉龙筋的东海太子敖丙,见着我还得恭称一句太爷爷。”
白喜喜心想,三太子扒龙筋是发生在若干年前的商朝旧事,敖丙要是没死,现任东海龙王多半是他来担任,饕餮得有多老才能当上敖丙的太爷爷?
“你说的故事我都听过,要不我来给你讲个故事?”饕餮说,不等白喜喜拒绝,他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天还是混沌的,大地寸草不生的时候,一名上古神分裂自身,诞下九个儿子。这九个儿子各有神通,形态和性格也各有千秋。老大精通乐器,即便用最普通的树叶也能奏出最动人的音乐;老二骁勇善战,在一次次的神魔相争中立下汗马功劳;老三口才了得,正义凛然;老四邪气不侵,后来皈依了佛门;老六不擅言辞,却是书法绘画的天才;老七和老八一个力大无穷,一个能吞吐江河;最小的儿子是九个兄弟中最有钱的,他收集来四海内所有的珍宝,把上古神的宫殿装饰的金碧辉煌。九子中最没有本事的是老五,他既不通音律书法,也不会上阵杀敌。
老五天生有个黑洞一样的胃,无论给多少吃的,也无法满足他的食欲,于是他便吃光了整整一座大山,但依旧是于事无补,反而惹得上古神大怒,对老五降下天罚。
这九个兄弟的感情很好,老五挨了揍,老大便吹好听的曲子安慰他,老二舞剑给他看……小九则送给老五一颗最大的夜明珠。每个兄弟都把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老五。可是老五仍然不开心,因为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猜,老五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故事讲到一半,饕餮笑眯眯地问喜喜。
“这个老五那么贪吃,一定想要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白喜喜回答,她很认真的在听他讲故事,仿佛九个兄弟就在眼前一般。
饕餮忽然沉默了,赤红的眸子仿佛能滴出血来,他背对着光线而坐,表情模糊不清。
“老五什么都想要,因为他是贪欲的化身,他的yù_wàng不会终结,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可以满足他,一如他怎么也填不满的胃口。”
白喜喜听的云里雾里:“这个故事,是要警示世人不能太贪心,不然会得不到幸福吗?”
“哈,故事就是故事,哪来那么多的警示,我讲的又不是伊索寓言。”饕餮觉得这姑娘有时候机灵滑头,有时候又傻的过分,“傻姑,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提着荷叶鸡的绳子在她面前晃了三晃。
“咕嘟”,白喜喜重重地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