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位魔君陛下的品位不是一般的独特,行事方法也十分大胆,淆元宫中荒芜人烟的景象,不是用“孤僻”二字可以简单蔽之的。
白喜喜感觉很奇怪,但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无法用语言文字表达出来,总之就是非常奇怪,奇葩又怪诞。
她在宫阙琼楼间自由行走着,轻松的就像是在自家后院里散步。
地牢前把手着两个青铜守卫,一动不动地站着岗,白喜喜甚至能看见它们关节处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铜锈。
试探着丢了块小石子过去,见青铜守卫没有反应,她吁了一口气。
什么嘛,这里的机关人原来都是些摆设,中看不中用啊!
地牢里的空气阴暗潮湿,石砖间的绿色苔藓鲜明可见,沾着血气的腥风充斥着整条甬道,她可以清楚的听见狱卒之间的对话。
“依我看,弱水之战用不了多久就要赢了,到时候主君大赦天下,咱们两个也能到外面透口气了!”
“大赦天下,不喜欢。透气,真好。”
说话的是一只长了两个脑袋的魔族,他虽然穿着狱卒的衣服,手里拿着狼牙棒做武器,但是脖子和双手双脚都被粗壮铁链紧紧缚住,两只脑袋一个额头没有角,另一个额头有一只犀牛角,前者似乎比后者恐怖一些,铜铃般的眼睛转来转去。
“好想吃人啊,”光头脑袋说,“牢里的犯人全吃光了。”
独角脑袋说:“还有一个,新来的,没有吃。”
“那个不行。魔君吩咐要好好招待他。”
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凝固在上面的黑色血液油漆一般包裹着它们,双头狱卒哼着小曲,在刑具间来回挑雅。
白喜喜胆战心惊地躲在桌脚后面,眼睁睁看着他拿起一根荆棘长鞭。
“太轻了。”独角脑袋叹着气,将长鞭随手丢在地上。
“大婊有血。”
“夹指……”
光头脑袋说:“笨死了。直接用咱们手里的狼牙棒不是更好!保准叫那杏皮开肉绽!”
“哦,狼牙棒,好。”抓了抓后脑勺。独角残忍地拍手大笑,“招待他!杀,杀!”
白喜喜轻手轻脚从地牢里退了出去。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燕三跑过来抱起她。“地牢可不是随便乱闯的。”
白喜喜干笑两声:“我又不认识字,就是到处乱晃嘛……刚才那个人。他到哪里去了?”
“饕餮他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燕三说,她背着飞鸾那套沉重的黄金甲,却不显疲惫。“你怎么了?把你丢在一边是我不对啦,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燕三的气啊。”白喜喜摇摇头,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地牢。“战败被俘的人,会被魔君杀头吗?”
“看情况而定吧。魔君陛下是位求贤若渴的人,如果对方愿意臣服,应该会得到不错的待遇——饕餮他就是一千年前投入魔君麾下的龙神哦。”
这件事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啊。白喜喜郁郁寡欢地想,她为什么对燕三和饕餮的事这么在意呢……
燕三救过她的性命,为人正直善良,与其他嗜血如麻的魔族不太一样,白喜喜打心里愿意和她交朋友;
∫餮更不用说,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嘴巴歹毒而且没有同情心,连貔貅都比他好一万倍,至少貔貅知道如何卖萌来讨女孩子开心——她最最最讨厌的就是饕餮这家伙了!…
“我讨厌他。”白喜喜脱口而出。
燕三怔了怔:“谁?”
“饕餮啊!那种游手好闲,成天就知道吃吃吃,脑子里除了鸡鸭鱼就是牛虾蟹的蠢蛋有什么好?他根本负担不起你的感情!”
“小白,你好像有点……”燕三眨眨眼睛,推敲着辞藻,“气急败坏?”
“……额=a=。”被说成是气急败坏了……
“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啦,就算以后我燕三成亲出嫁,也绝对不会抛弃小白的。”
“……额=a=。”胡说,刚刚就抛弃了!她被无情地支走了!
淆元宫一行,不但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心塞的事情反而徒增了不少。
既然知道飞鸾就关押在地牢里,她是一定要去救他的,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没有情谊也有友谊,飞鸾自尊心比一般人强烈几倍,让白喜喜眼睁睁看着他在地牢里受狱卒折磨,几乎是不现实的。
除此之外,她还要先找到貔貅这尊五台山大佛,两个人一起商量对策,凭她这点三脚猫功夫,想往地牢二进宫根本是天方夜谭。
鹏车一降落在雁字将军府门前,白喜喜便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只见府外的护卫人数比她初入府时增加了十倍不止,披甲带刀的魔兵将将军府团团围绕,里三层外三层地像在包饺子。
“卫兵,发生什么事了?”燕三也很奇怪,她出门不过半天时间,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禀三小姐,有个疑似神族的歹人闯入将军府,二少爷为了制止他,不幸负伤。”
燕三不屑地嗤了一声:“凭二傻子那点三脚猫功夫,路边的乞丐都能和他过招——歹人抓住没有?府中可有伤亡?”
“歹人已经逃走,目前没有发现伤亡。”
“那就好。”燕三放下心来。
是谁这么大胆,独闯魔族将军府?白喜喜疑惑地想,难道是纸鸢?
飞鸾被擒,按照纸鸢独行大侠的性格,会这么做未必没有可能,可他是三军统帅,应该不会丢下万千兵马一个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