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听到阿娇这番似有若无的指责,反而被气笑了,道:“你可就是一个笨丫头啊,瞧你,满头大汗,到时候并且加重,我就让侍医给你开最苦的药,看你还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刘彻看着医请脉,接口说:“姑姑说得对,娇娇,你自己的身体可不能任性。”
阿娇不说话,等侍医确认无大碍退下之后,才故意皱起眉头,做哀伤状的说:“唉,我现在就是一个娘不疼夫君不爱的可怜人啊!”
馆陶公主看着唱作俱佳,噗哧一笑,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说:“你呀,不说我一直顺着你,就是彻儿,疼你差点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了,你竟然还倒打一耙!”
阿娇看了刘彻一眼,故意深思了一会,说:“要是他能不让我喝苦药,我就勉强承认他是好夫君吧。”
是不是好夫君,光嘴上说是不算,再说日子还长着呢。
刘彻也笑了,但是却没有说话,站起来,说:“姑姑,娇娇现在不宜多吹风,我先带她会殿中休息,等她稍好,再请姑姑过来。”
馆陶公主随即站起来,点点头,说:“好,我也就不和你们客套,正好府中也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回府了,等明天再过来看你。”然后对着阿娇,严肃的说:“娇娇,你可得听话,不要任性,好好养好身体。”
又对这江氏和瑞柳敲打一番,才施施然的走了。
阿娇总觉得刘彻和馆陶公主之间的气场有些不对劲,莫不是真的已经达成了某种统一?她试探性的问:“彻儿,你刚刚和母亲在说什么?”
刘彻听到她的称呼,心中不知道怎么有些酸涩有些甜蜜,看她精神不好了,问了两句她的噩梦,都被她敷衍过去了,就知道噩梦也许真的和他有关,才让她的态度有些改变。
还好,娇娇最终还是在意他的。
他没有回答阿娇的问题,反而说:“义和今日是想要过来看你,但是我没有允许,她在宫中帮你看着那些偷懒的奴婢,做得不错。”
虽然楚云和苏慕能力足够,但身份却不够,遇到有些奸猾得主子欢喜的奴婢,她们就吃亏。义和是公主,还是和亲公主,对待即将为大汉出塞的人,无论是谁,都愿意给她体面。这样的身份倒是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至于他和姑姑商量的事情,就如同姑姑所说,实在是小事,没有必要让娇娇知道。何况为了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刘彻不想说的话,阿娇也知道她是套不出来的,只好放弃,反正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笑道:“彻儿果然知我,雪儿好好的呆在宫中就好了。”风寒虽然好了,但是刘雪还小,现在天气有些凉,折腾一趟她又生病了就不美了。
再看看刘彻的脸色,说:“彻儿,叫侍医请脉了吗?风寒可是会传染的,你的身体可是万斤之重,万不能被我连累了。”
“看过了,放心,我身体很好,小小的风寒能耐我如何”语气带着刘彻特有的自信。
阿娇心中嘀咕:话说了这么满,到时候要是真的生病了,可千万别怪到她的身上。
阿娇要早知道自己的嘴巴有乌鸦的功能,她早就用上一个十遍八遍的,可是其他的不管用,这才偏偏在刘彻身上应验了。
她身体彻底好了,刚准备第二天回宫,刘彻却在当天晚上病倒了,发烧厉害到可以蒸熟鸡蛋了。他这样的状况,自然不能再动了。
而皇帝生病这件事情,自然是大事件。整个皇宫都动了起来,长乐宫和长寿宫都派人盯着了,王娡甚至想亲自出宫。
幸好窦太皇太后为了稳定人心,拘住了王娡。否则要是传出一点半点刘彻不好的消息,对大汉又是一场浩劫。
阿娇自然是日夜守护在身边,这才知道当时刘彻的感觉,能够坚守,至少他心中不是全然无情的。
胃药擦拭她从不假与人手,一个晚上过去了,刘彻身上的高温终于降下来了,她才放下心来。刘彻要是真的出了事,她也是跑不掉的。再说她此时真心不希望他有事。
天亮的时候,刘彻已经醒了,握着的手一动,阿娇就知道了,惊喜的看到他睁开的双眼,高兴的小声,说:“彻儿,彻儿,你终于醒了,渴了吧?”然后小心的起身,接过杯子倒水到棉巾上,给刘彻润唇。
刘彻这才开口,拉着她忙活的手,沙哑的说:“娇娇,去休息,听话。”一看她眼中的血丝,和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夜没有睡。
阿娇原本以为心已经很硬了,可是听到这话,还是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前世她无论做多少,都从来没有得到他如此的体谅。
忙低下头,控制了一下情绪,才摇摇头,说:“不用,我不累,我陪着彻儿。”
刘彻看着她眼睛有泪光闪烁,叹了一口气,说:“上来,躺着歇会。”
阿娇抿了抿嘴唇,看着刘彻坚持的样子,只好小心的爬上去,然后躺在他身边,摸着她发烫的身体,将头埋进了被窝里。
楚云放下帐幔,留下一点缝隙,供侍医把脉,又重新喝了药,刘彻挥挥手,然后拉起阿娇,说:“娇娇,别闷着自己,我生病和你无关,别自责了,先睡会,一会起来,你给我擦拭一下身子,身上黏糊糊,好不舒服。”
阿娇一骨碌爬起来,说:“彻儿,我现在可以,我一定都不困。”
刘彻看着她晶亮的眼神,嘴角翘起,道:“好,那就有劳娇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