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长,你也说说?”胡子敬点名问了。
“小江县长学历高,要不然,把我管的文教卫这摊子交给他?这样也可以人尽其才。”陈斯为还是真心的,他这老好人对谁都好;自己这摊子交出去了,也没想过要捞点什么回来。
胡子敬那浓眉聚拢起来,想了想才说:“教育这摊子你威信高,交给小江县长也不合适,这马上就年底了啊。”
县政府财政拮据,每年都拖欠教师工资,平时人家不说,那是看着陈斯为这老好人的面子;也亏得陈斯为拉得下面子,每年年底,一方面安抚教职员工,一方面去州里“讨钱”,这才一年一年的熬了过来。这马上要过年了,江天放要是去接手,到哪儿去弄钱来啊?你还能不让人家过个可以吃肉的年?没钱过年,那些教职员工肯定得吵,江天放还不得被弄个灰头土脸的?
易泰也点点头:“这个也确实不妥当。”
不妥当是不妥当,不过易泰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汪利权在一边看着这几个人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暗暗得意:“权我是交出来了,你们要不要,怎么分,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就这么点食,你们谁爱争就争去。”
在一边看着众人神色的江天放,慢悠悠的品了口毛尖,坐直了身子,开口道:“胡县长,汪副县长,既然涉及到我的分工,我倒是想说几句。”
大家眼神顿时看了过来,新上任的副县长在政府分工会上主动发言,这还真不多见;按惯例,新来的干部,哪个不是摆出一副谦虚的姿态,“服从组织”安排呢?
胡子敬却是笑了:“江县长,你尽管说,畅所欲言才好啊。”
江天放也不推辞,说道:“那我就直言了,我也了解了一下咱们县政府的情况,觉得咱们以前的分工不合理。”
江天放话一出口,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连易泰都在腹诽:“哪有一来就指责、否定整个班子以前的工作的?这也打击面太大了吧,到底还是年轻啊。”
江天放没去管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往下说:“胡县长管全盘,这是常识,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易县长和陈县长可就有点自私啊。”
江天放说着,善意的朝两人笑了笑:“你们的工作和汪副县长比起来,可轻松太多了;你们这可是把担子全压在汪副县长身上了。”
他说话有点气人,对易泰、陈斯为两人都称呼县长,唯独把常务副县长称为副县长。
“汪副县长是有能力,可他刚才也说了,精力有限啊。我看了看,有十来个部门都要他操心,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得累趴下。”
汪利权心里在嘀咕,这小子是在奉承我?怎么听着语气有点不对呢?这家伙难道是个“混世魔王”?他似乎觉得昨天的酒醉还没有完全清醒,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江天放眼睛转向了汪利权,继续说:“汪副县长,你刚才也说了,工业和交通是我们县的重中之重;你是常委,又是常务副县长,最重点的工作当然得你来抓,这两块工作,我觉得你义不容辞;公检法那块,你人脉广,威信高,以前也是你负责联系,这方面今后肯定也离不开你,我个人认为还是你来抓比较合适。”
江天放停顿了一下,再继续说道:“江天放人年轻,也读过几天书,那我就毛遂自荐了;国土那块,还有城建,都涉及到测量测绘和规划,这些都还有点技术含量,我愿意为你来分担这个担子。”
江天放转头看了看易泰和陈斯为,说:“林业吗,和易县长分管的农业紧密相关,我觉得你可以分给他;商业那块和陈县长的工商税务也密不可分,我觉得你也可以给江县长压压担子。一头羊是养,一群羊也是放,这样也有利于工作开展。”
最后江天放还有总结:“这样的话,我们三个就可以帮你减轻很多负担,让你可以腾出手来抓重点了;当然,我们遇到困难问题,还得请汪副县长出马协调,毕竟你是老青山县人啊,很多事情,还是离不开你。汪副县长,你看我这个提议合适不?”
“骂啦隔壁,合适个屁。”汪利权在心里早就骂开了,按你这么分,老子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呢。
汪利权以往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问题,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个新来的,一上来,二话不说就自己开口夺权抢权?不是说从政的人都讲究“政治智慧”吗?讲究“含而不露,隐而不发”吗?别人要是新来的,都是很谦虚的坐那,等领导来安排工作,还有客气推诿一番;这个愣小子倒好,还毛遂自荐呢?
可气归气,人家主动提出帮你分担子,你也得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能拒绝啊?你总不能说,这几块是有油水的部门,我得占着,不能分给你们。
旁边的陈斯为早就目瞪口呆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想来想去,就觉得“不按牌理出牌”还挨点边,可那是打牌,现在这可是县政府的工作会议啊。
易泰早就在心里乐了,这小子,敢想敢说,有一套;拿你的话来扣死你,你不是自己说担子重吗?那我就来帮你分担分担,看你怎么接这话。工业和交通就不说了,是个烂摊子;公检法那块,人家政法委书记在管着呢,说得好听点是联系,其实也就是出事了去听个汇报,你真要是插手去管那摊子,人家那个政法委书记,常委的排名靠前得多,会叼你?
胡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