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完。”易维真看了易二舅一眼,“二舅,这次之后你自己算算你借我家多少钱吧,亲兄弟还明算账,这些钱不是你拿去用了就完事的,你得还。”
易外婆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让他拿什么话,拿命啊!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歹毒!”
“我歹毒?”易维真气笑了,“对对,我就是这么歹毒。二舅他是手断了还是腿瘸了啊,他有手有脚的,干不了一点活?从他借钱这一刻起,他还不上钱就帮妈干活!”
听易维真这么一说,易妈本来还有点气自己女儿够狠心的,突然间就明白了,忙接话道,“我承包的那一百亩地,你姐夫不在家没人帮我干活,以后你就来帮我干活吧,权当你还钱了。”
“妈,这样你觉得怎么样?”易妈问易外婆。
易外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讲!”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多说什么也没意思了,易爸让易二舅一起去农行,取了钱之后,随即就跟易二舅一块去把账先还一半,剩下的缓口气再说。
晚上全家人都在吃饭,易维真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墙角被罚站。
还是那句话,因为罚站的是她爸,她爸出于爱她的心,她尊敬爱护易爸,可是她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觉得她有什么做错了。
别说她活过一世,早就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孩子,就是没活一世,她也不能忍受小孩就不能说长辈的教育模式,在她看来,有的人空担着长辈的名头,活得还没个小孩子明白。
易爸罚小孩的时候,家里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一直到快夜里十二点,易爸才从房间里出来,“好了,别站了,进来。”
易维真轻轻嗯了一声,跟着易爸去了他房间里。
这个点易妈已经睡了,电视还在响着,被易二舅的事弄的,易爸也睡不着,见女儿进来以后就低头不吭声的模样,易爸叹了口气,“你呀,表面看起来是家里最顺从我的,其实是最管的!”
易维真在牙缝里哼了哼,没说话。
“大道理爸爸不需要教你什么,你说话来比爸还有一套,爸今天为什么罚你,就是你呀,心太硬,人生在世,就算你一辈子不结婚生子,你还是有你姑你外婆这样的亲戚,这些是你摆脱不了的关系,纵然那个人千错万错,只要他和你还有血缘亲,我都希望你能带有一丝仁慈之心,行吗?”
易维真确实是个外柔内狠的人,在她的观念里,只有爷爷奶奶,爸妈,还有弟弟,是她要爱护尊敬的人,其他人,别人敬她一尺,她才会敬人一丈,否则她不会做圣母娘娘,对所有人都烂好心,保有一份仁慈之心,她确实没有。
一见自己女儿沉默不语,易爸就知道她肯定没听进去,活了半辈子,易爸第一次感到困惑了,小孩他二舅做出来的事,他生气吗?肯定生气,气他理所当然,气丈母娘不讲理,但是让他做出甩手不管的事,他做不来了,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件事做出来都是让第三方觉得可气可笑的事,但还是会有人去做。
大概这就是生活,很多无奈,无语,却不能随性。
——
易妈种了一百亩水稻,每年为了防止水稻长螟虫,在冬季的时候都会大范围撒农药,撒完农药就可以接着撒化肥。
每年这个时候易妈都忙不过来,就撒农药和化肥都要请几个人来帮忙,这次大范围农忙,易妈打电话叫了易二舅过来。
易二舅一接到易妈电话,推说自己今天有其他事,来不了。
天知道,易二舅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软骨头,让他吃喝玩乐,可以!让他干重活,比杀了他还痛苦!
易妈前头挂上电话,易维真下一秒拿过易妈的电话,又拨了回去。
“哎呀,姐,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有事,明天再去吗?!”易二舅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过来。
“你有什么事?有国家大事要等着你去处理?”易维真讽刺道,“几天前我们是怎么说好的?你最好马上过来,不然剩下的十万你自己拿手脚去换,别再来我家哭天喊地!”
“行行行,我怕你还不行?”易二舅连声说,“我马上就去行了吧?”
易外婆家距离易维真家不远,骑电瓶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易二舅愣是磨蹭了半个小时,等他到的时候,易妈早和临时请来的帮工去稻田里了!
见易二舅进门了,易维真拿着纸笔递易二舅,“二舅,那天是我疏忽了,我们说好归说好,到底是口头上的说法,谁知道以后会生什么变化,我打电话问过我爸了,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为好,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易二舅小学五年级的水平,磕磕巴巴看了一遍,然后很惊讶的问,“我少你家二十五万?”
“要我给你算算吗?”易维真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就不说你平时千儿八百的借钱了,就算你借钱借上万的次数,三年前借过一次两万的,两年前借过一万五,去年又借一万五,今年你借多少你不清楚?”
易二舅哼哼了两声,明面上的事情,他赖也赖不掉了,拿笔签了自己的名字,扔给易维真之后,还狠狠瞪了易维真一眼,“就没见过你这种外甥女!”
易维真没好气地回他,“我也没见过你这种二舅!”
易二舅去田地之后,易维真将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