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
蒋妘死了,在众人意料之中,亦在众人意料之外。
从蒋妘承认联合五殿下谋害太子的那一刻起,大家便知道她不可能活了。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死,何时死而已。
现在,知道她怎么死何时死了,却总觉得有一种荒谬感,就像一场笑话似的。
可不是笑话么?成章殿里里外外都是守卫,被严密看管着的蒋妘莫名其妙就死了。而且,那些衣服也没发现端倪,挑选衣服的宫女,还是从紫宸殿出来的。
皇上,不可能下令毒杀蒋妘。
蒋妘之死,成了悬案。事情到了这里,就是走入了死胡同。对这些情况的出现,邵连蘅无法解释。
他只能和彭贻芳跪在紫宸殿内,承认他们的无能、向崇德帝请罪。
崇德帝怒极反笑,神色甚是愉悦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一个大理寺卿,一个太子詹事,连蒋氏是怎么被毒杀的,都不清楚了?”
邵连蘅和彭贻芳难堪地点点头。邵连蘅自不用说了,就连有份参与到这事的彭贻芳,都想不明白他的主子是怎么下手的。
彭贻芳在去见蒋妘的时候,给了蒋妘“更衣”的暗示,此外便一无所知。那些衣服来自哪里、蒋妘是如何中毒、又是如何断掉手尾,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在向皇上请罪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佩服。佩服七殿下只手通天,连皇上也能发现端倪。
有这样的佩服,当然,追随之意就更坚定了。
见到他们点头,崇德帝很想将桌面上的奏疏,兜头兜脸往他们扔过去。但到底按耐住了,他知道,就算大臣办事不力,也不能随意辱之。
邵连蘅他们查不出什么,更说明了背后的人手段了得。藏得也足够深!
幸好,他手头上可以用的人,除了邵连蘅和彭贻芳这些大臣外,还有秘密的皇家暗卫。
在他吩咐邵连蘅与彭贻芳去查探的时候。也派出了皇家暗卫彻查东宫,那些香料、陈家香坊与陈礼,皇家暗卫也查了,还先于彭贻芳他们所禀。
更重要的是,皇家暗卫们比邵连蘅两人查到了更多线索。也让崇德帝的判断更加清晰。
他将一份奏疏甩到殿中央,冷冷对两个人说道:“你们查不到的东西,朕查到了。看了之后再告诉朕,这些消息代表着什么。”
这份奏疏,是什么内容?
邵连蘅伸手将奏疏拿起来,摊开一看,脸色变了几变,喉咙被塞住一样,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想到这个可能,所以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查。自然,就会无所进展。他真的忽略了……
彭贻芳摊开了奏疏,看清了里面的内容后,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克制不住出声道:“这怎么可能?七殿下与太子一母同胞,怎么可能会害太子呢?这些调查……是不是弄错了?”
彭贻芳不解地说出这些话。事实上,他慌乱不已,差点拿不稳这奏疏。
这里面的内容,是与七皇子府有关的,说的是七皇子府有人秘密买下许多五石散。暗卫们随后在七皇子府找到了五石散。
五石散,又是五石散。
这一次,五石散指向了七皇子。这里面的内容是说,太子吐血昏迷。有可能与七皇子有关!
是了,邵连蘅这时才恍悟。七皇子,也是成年皇子之一。
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邵连蘅曾听说过的。七殿下是否对皇位有心?会不会罔顾同胞之情、对太子下狠手?七皇子,会是那等狼子野心吗?
邵连蘅沉默了。彭贻芳惊惧了,崇德帝则等着他们回话,紫宸殿安静得针落可闻。
常康的到来,打破了紫宸殿内的安静。当听清楚他禀告的内容时,彭贻芳惊呆了,若不是用手死死撑住,他当场就会跌坐在殿中,几乎仪态尽失。
但此刻,殿中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失态,他们都和彭贻芳一样震惊,邵连蘅都不知道手脚往何处放。
常康查出,郑杏林用来开药材坊的钱,竟是来七皇子府。当时,郑杏林怕是想借七皇子府的势,曾在京兆府做了备案,京兆府的卷宗里面,就有一张郑杏林与祝虞的文书协议。
祝虞,七皇子府长史。谁都知道,七皇子朱宣信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内侍出身的祝虞。
正如先前陈礼否认一样,祝虞否认与郑杏林有关系,根本不知道什么京兆府文书,说是有人嫁祸于他。他所辩驳的话语,和陈礼的差不多。
他这些否认,皇家暗卫们姑且听着,并且将它们详尽上传,与此同时 ,那份从京兆府找到的文书,也一并上呈到紫宸殿这里。
这份文书,略有些泛黄,墨迹也不新,上面的日期,清楚地注明是一年多前;而上面的印鉴,来自前京兆尹林世谦。
林世谦,已经死了。
这份文否真确,大概就只有郑杏林与祝虞知道了。噢,现在郑杏林也不见了,现在就只有祝虞一个人能说话了。
祝虞深受七皇子器重,他的否认,能当是真话吗?
这一下,紫宸殿更安静了,彭贻芳绞尽脑汁,也只能无力的说道:“皇上,太子曾对臣说过,他与七殿下同胞手足,情分非比寻常。这会不会是……像五殿下那样?”
他是太子詹事,这番话语扣着一母同胞,听着是为太子着想,倒也没有让旁人想太多。他还想说些什么,在瞥见崇德帝阴沉的脸色后,只能闭口不言了。
宫外的宣平大街,顾家尺璧院内,顾琰说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