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长史褚备早早就等着秦绩了,一见到秦绩便像见到了救星,立刻趋身上前说道:“见过世子,殿下正在务本楼等着世子……殿下心情不太好。”
秦绩点点头,旁的没有多说,就踏进了务本楼,同时吩咐褚备和冯宇在楼外守着,非唤不能进来。
这是务本楼一贯的规矩了,就算秦绩没有吩咐,褚备和冯宇都自觉地守在务本楼外。毕竟,三殿下现正震怒着,他们都不想触这个火。
务本楼是三皇子朱宣明的书房,在京兆几个皇子府中是独一份。皆因它形制是仿皇宫勤政楼而建的,当年朱宣明出宫开府时,崇德帝特地恩准他建了这个务本楼。
可见朱宣明得皇恩之深,亦可见淑妃娘得宠爱之重,惹了多少皇子眼红和朝臣诧异。
朱宣明每次见官员或属下,都是在务本楼这里,只有见秦绩的时候,才在内院小书房,那里更加稳妥和私密。
当然,如果朱宣明是在务本楼见秦绩,就意味着他心情不好,甚至很糟糕。
秦绩踏进了务本楼北侧的议事厅,只见笔墨书纸散了一地,就连紫檀镶夔纹灯架都被推倒在地上,朱宣明则紧抿着嘴唇,脸色阴沉得如暴雨将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秦绩走近朱宣明,将手轻轻搭在了他肩膀上,不住地来回摩挲着。
朱宣明并没有说话,只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良久,紧绷的脸色才稍稍舒缓。
“赏花宴是怎么回事?查出是谁暗中捣鬼了没?”朱宣明睁开了言,凤目凌厉地盯着秦绩。
赏花宴的事,他是全交给秦绩负责的,以往秦绩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可是这一次,不仅事不成,就连老五那里也是打着同样的主意,秦绩竟然不知?他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殿下,此事是我大意了。陆家不去赏花宴,应该是和陆居安有关,我们的人,是被截住消息了,这人,我正在查。”秦绩如常回答道,他在朱宣明面前,一向称“我”,他不惧三皇子的怒意。
此时的秦绩,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那么厉害,截住了陆家的消息。不仅李楚没有收到风,就连刑部郎中冯祖辉也瞒住了,真是好本事!
可惜,时间太短,他还没有查出那个人是谁。
“这人,要尽快查出来,别让他阻手碍脚。老二和老五都知道皇库的事情了,赏花宴之后,必定又有一番风浪了。”朱宣明皱了皱眉头说道。
赏花宴既已失利,没有抢在二皇子和五皇子之前办妥陆家,这才是他震怒的原因。
来朱雀大街之前,秦绩就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朱宣明的怒气了,当下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殿下不必着急,皇上既然主动告知殿下有关皇库的事,那么皇上待殿下必定是不一样。我思虑着,不争即是争,殿下宜静不宜动,就让二皇子和五皇子先折腾,也好试试皇上的态度。”
“你是说,让老二和老五闹腾去,然后判断出父皇打算将皇库交给谁?”秦绩这么一说,朱宣明就反应过来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暗中帮二殿下和五殿下一把,让皇上知道他们有觊觎皇库之争,那么事情就好办了……”秦绩回道,将他的想法细细说了出来。
怀璧尚且有罪,皇上春秋鼎盛,如果不是得皇上允许,觊觎皇库就是觊觎那个位置,二皇子和五皇子急急赶上去,这不是找死吗?
所谓朝局,在承平之年尤其简单,看的就是皇上的心意。顺帝心,则稳胜朝局,逆帝心,下场就难说了。
这一点朝局准则,秦绩在父亲成国公秦绩的提点下,看得很清楚。
听秦绩这么一说,朱宣明凤目扬了起来,看起来凌人又夺目。朱宣明虽然早就开府建幕,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班底,但到底是朝局新手,所想远没有成国公府这样的百年勋贵来得深入准确。
因有了这些探讨,朱宣明的神色霁朗起来,看向秦绩的眼神便多了丝柔情。赏花宴的失意,自然就少了。
在延喜大街,沈肃也和沈度说着赏花宴的事。
沈肃今日正好进宫见崇德帝,内侍禀告的时候,崇德帝并没有避讳着他,沈度救了长隐公子此种种,便入了他耳。
这个事情,崇德帝和其余的人都相信,沈肃却是一点都不信的。沈度为了他的病,四处发散了人去找寻能医圣手,却一无所获,他能救得了长隐公子?
“赏花宴竟然没有出旁的事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这事竟然成了大事!”或许想着某些人,沈肃的声音极为寒冷阴森,似要噬血一样。
沈度早就习惯沈肃的气势,想了想才说道:“我让人暗中扬了一下,让安国公府欠我一个大人情不也是很好吗?还可以扰乱几个皇子的视线。”
唔,顺便掩饰顾琰的存在,不过这点,沈度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他接着补充道:“三皇子和五皇子将三秀堂的婢女侍卫都撤走了,目的就在陆筠的,不料她没出现。韦长隐倒地之前,似和秦绩有一番争执,说了什么暂时还不知道。”
沈度早将三秀堂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摸清了。陆家没有参加赏花宴,三皇子和五皇子没有成事,三秀堂才空了下来。
“长邑郡主果然不一般,三皇子和五皇子是直到今日才知道陆家不会去,竹篮打水一场空。”沈度说道这里,不免要取笑那两个皇子。
在知道陆居安回到京兆,沈度便知长邑郡主会改变了,只有三皇子府和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