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忘。”殷崇旭道,“你也要记住,要想保得住自己和殷家的性命前程,该做什么,不该想什么。”
殷崇诀顿时有些不悦,大步撇下兄长朝宫门外走去。
殷崇旭无可奈何的摇着头,正要去追弟弟,太尉苏瑞荃已经不紧不慢的踱到了他身旁,做了个揖道:“殷家一门三封,老夫恭贺侯爷!”
“不敢当…”殷崇旭谦逊回礼道,“太尉这个礼数,有些重了,崇旭承受不起。”
“受得起。”苏瑞荃抚须笑道,“定国候,忠义候…光看这封号就足以昭显皇上对两位侯爷的器重,殷家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呐!”
殷崇旭淡淡一笑,温声道:“皇恩浩荡,殷家也是受宠若惊,必当为皇上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说得好!”苏瑞荃高声赞道,“时势造英雄,说的就是你们殷家,先帝和皇上慧识人,殷家堡乃大周肱骨,还有的指望。”
殷崇旭知道苏家父女的水深难测,笑了笑不再多言,朝苏瑞荃微微颔首,便寻着殷崇诀的步子去了。
洛辛走近抚须不语的苏瑞荃,凑近他耳边道:“这对兄弟,果真不凡,果真不凡呐。可惜…只可惜…”
“可惜什么?”苏瑞荃身姿不改悠悠道。
太傅洛辛讪讪一笑,压低声音道:“定国候殷崇旭英武俊朗,性子也沉稳踏实,可惜已经婚娶,听说还诞下一子,真是好福气;忠义候殷崇诀…”洛辛故意顿了顿,见苏瑞荃深目不动,继续道,“忠义候殷崇诀,俊美不俗,性子上进傲然,敢拼敢博,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少年情深难忘…忠义候心里,该还是念念不忘昔日所爱吧?”
“有何可惜?”苏瑞荃镇定的反问道。
洛辛指着苏瑞荃哈哈笑道:“苏太尉,你家美貌倾城的女儿,心比天高何曾看得上徽城哪家的贵族公子?苏秀也近二十,可算是徽城老女,若此刻真要给苏家挑一位顶好的良婿…纵观今时今日的大周朝堂,也唯有…尚未婚娶的殷崇诀了吧…这还不是可惜?”
苏瑞荃露出些许不悦,捻着须角冷冷道:“洛太傅将皇上登基之事筹办的如此妥当,也是得了皇上不少赞许吧…洛太傅忧心的事,也是愈发多了呢。”
洛辛颔首一笑,朝苏瑞荃抱了抱拳道:“老夫也是为太尉府忧心,新人辈出,功劳齐天,无功之人可得早些给自己打算才是呐。”
苏瑞荃见洛辛含笑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鼻子里不满的哼了声。才走出去几步,忽然想起柴逸被软禁皇宫那阵,柴昭和柴婧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自己的太尉府,字字戳心吓得自己和女儿魂飞魄散…柴昭虽是信守诺言,成事之后并未为难苏家,可那双灰眸深不可测,如今权倾天下,小小一个太尉府的荣辱还不是在柴昭手掌之中…苏瑞荃越想越慌,脊梁骨也噌噌泛起了冷汗。
乾坤宫
一身绣凤华服的岳蘅瞅着铜镜里快认不出的自己,轻晃晃脑袋便是哗啦啦的凤钗珠翠声,岳蘅伸手托起坠在耳边的金流苏和珍珠串子喘着气。
顿了顿,岳蘅终是憋忍不住的看向身后的嬷嬷道:“册封礼都过了,这些东西,摘下也不会不吉利吧…”
老嬷嬷见这新立的皇后这般实诚的问话,卑顺道:“回娘娘的话,您若是累了,这会子是可以摘了…只是…”
“只是什么?”岳蘅瞪大眼道,“还有别的讲究不成?”
——“只是这历朝历代的皇后,哪个不是凤钗珠翠,凤袍锦绣。”屋外,柴昭挺立着笑道,“阿蘅不喜欢这些,是打算做个布衣皇后么?”
“奴婢叩见皇上。”屋里的嬷嬷屾径脊虻氐馈?nbsp;
岳蘅见柴昭身上耀目的金色龙袍还是今日朝上的那身,自己虽然见惯了他平日里一身黑衣锦服,可着金龙的丈夫也是英俊的很,衬的眉眼间更是多了不少贵态。岳蘅看着柴昭发呆,一时也有些忘了自己发髻上层层叠叠的钗子,急着起身去迎,才一扭头,长穗的金流苏就打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岳蘅捂着泛起红印子的腮帮,委屈的喊了声。
柴昭忍俊不禁,上前扳开岳蘅的手,哈着热气暖了暖她的脸蛋,心疼道:“戴不惯就都摘了去,朕也觉得阿蘅还是平日里的样子最好,宫里头也没有旁人,连个和你争风吃醋的女人都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没人跟你比,把这些个物件,统统都摘了。”
“朕…”岳蘅噗嗤笑出了声,忽的想起柴昭已经是九五之尊,赶忙捂着嘴背过身去,发髻里的珠翠簪子“啪”的一声打在了柴昭来不及避闪的脸上。
几个嬷嬷婢女都是吓了一跳,柴昭一把拉过岳蘅,不容分说的扳正她的肩,一只手挨个儿摘下她发髻里的各式簪子,挑落下最后一支绾发的双凤金簪,岳蘅一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
为首的嬷嬷朝婢女们使了个眼色,众人都知趣的退了出去,轻轻的掩上屋门。
岳蘅揉搓着发梢,任凭柴昭拂拭着自己缎子般黑亮的发丝沉默不语,柴昭以指为梳,温柔的梳理着岳蘅的长发,贴近她的耳根低哑道:“朕替阿蘅绾发,可好?”
——“臣妾…不敢…”岳蘅乌溜溜的眼珠子顽劣的眨了眨,正想抽出身子不去理会,可肩膀被他温柔的按住,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