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救没?”裴翊将棺材里的苏慕歌捞出来,抱在石榻上。
药魔一看到苏慕歌,起先是惊讶,再看裴翊真气虚耗内息不稳的状态,更是骇然:“少主,您怎么……”
“您先看看她有没有救!”裴翊震声打断他的话。
“是。”
药魔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抚掌检视苏慕歌的丹田,垂首间,眸中暗流涌动:“有救是有救,不过需要几味罕见药材……”
“您列个清单给我。”听见药魔说有救,裴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了地,“无论多罕见,我也会去找回来。”
“您觉得您还撑得住?”药魔不由分说扣住他的手腕,检视其内息,瞠目道,“少主,从哪里又惹来一身火毒?您又跳了焚魔窟?!”
裴翊强硬的收回手:“我没事,烦劳您写个清单给我。”
“裴翊!”
药魔动了大怒,直呼他的名字。
裴翊置若罔闻,摸出一块儿玉简:“请您写吧。”
药魔气的脸色发白,青筋突暴:“你可知当年我为祛你那一身火毒,几乎耗损全部真气,丹田损坏,此生再也无法进阶,只垂垂等死!”
“从未敢忘。”裴翊肩头微颤,愧疚的垂下眼睫。
“那你又可还记得,你自小所遭的那些挫皮拆骨之痛!”药魔指着他痛骂,“身上压着怎样的重担,你竟全然不顾了?是嫌自己遭的罪还不够,因为一个女人,玩命的糟蹋自己!”
裴翊紧紧攥起拳头,倏忽,抬眸正视药魔,言辞极近恳切:“义父,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是我的女人,如果我连一个女人的分量都承担不住,那我该如何承担其他重任?”
药魔被驳的愣住,一激动,险些昏过去。
裴翊忍住没有扶他,再将玉简双手奉上,低眉顺目:“求您写吧。”
“好……好……”药魔知晓他的性子,认准的事情,根本没有回环的余地,便颤抖着接过来,指尖燃起一道绿光,写完后扔给裴翊,“只有一个月,拿不到,她必死无疑。”
“恩。”
裴翊半句废话也没有,收起玉简转身离开。
药魔背过身,视线落在昏死过去的苏慕歌身上。
半响,枯树皮般的脸颊,渐渐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原本浑浊的眼珠子,也似乎清明了许多,仿佛这双眼睛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人。
他扬起一只枯槁的手,在苏慕歌灵台轻轻一拍。
……
苏慕歌浑身打了个寒颤。
一个挺身坐直起来。
身畔是淙淙流水,她竟在一条幽静的峡谷小溪畔席地而躺。
苏慕歌惊讶着起身,她不是在魔神殿的迷宫内么。
“银霄?”
苏慕歌喊了一声,得不到任何回应,才伸手去触摸腰间,两侧腰带上空空荡荡的,莫说是灵兽袋,连乾坤袋都不见了。
运了运气,体内半丝灵气也没有,同当年在聚窟洲醒来时一模一样。
苏慕歌只觉得一股寒意透心凉,压下惶恐,举目环顾四周,只见万壑争流,云蒸霞蔚,山河壮哉,宛若仙境一般。
而且,有悠远的琴音自天际倾泻而下……
苏慕歌寻着琴音,顺着溪流向幽静的竹林深处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琴音终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一处矮山脚下。
抬起头,竟是有人盘膝坐在断崖前抚琴。
苏慕歌心中甚惑,只犹豫片刻,便上了山。
抚琴之人背对于她,以苏慕歌的角度,可以窥见他面前除却古琴之外,还摆着一方矮几。矮几上搁置着两只小巧双耳杯,一杯在他面前,另一杯则在对面。
而对面是处断崖。
摆给谁喝?
苏慕歌越觉诡异,并不敢上前,只静静听他弹奏曲子。
先前只顾着寻音,如今细细一听,苏慕歌不由惊叹,琴声空灵飘逸,宛若御风,使人有如在云端行走之感。
何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她如今算是清楚了。
她莫不是梦中误入仙境了吧?
一曲终了,抚琴人有些讶然的转过头:“咦,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苏慕歌这才从云端堕入红尘俗世,忙不迭垂首:“仙人见谅,晚辈苏慕歌,无心冒犯仙人,实乃误闯此地……”
“仙人?”抚琴人微微一怔,莞尔笑道,“本座并非什么仙人,同小友一样,仍是个在红尘中打滚儿的庸人而已。”
“您……”苏慕歌抬起眸,面前的男子生的清隽秀美,仙姿高雅,宛若从水墨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您也是修士?那敢问此地是何处?”
“本座的灵识洞天。”
“灵识洞天?”
苏慕歌蹙了蹙眉,这个名词她曾听过,但因为太过遥远,似乎有些想不起来。绞尽脑汁,终是明白了,灵识洞天,乃是某些化神期大能以灵识开辟出的虚幻世界!
“您是化神境修士?”
“未达,初初步入元婴圆满而已。”
苏慕歌立刻再鞠一礼:“前辈大神通。”
元婴修士虚抬了抬手:“小友不必多礼,只是不知,你是如何进来的?”
“晚辈是从……”苏慕歌本想说是从魔神殿来的,突就愣住了,元婴大能的灵识洞天,是个唯有本人方能进入的洞天福地,她是如何进来的?
“来处来,去处去,你我相逢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