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祈曾无数次听武林中人描述云扬教,在他脑海之中,这一处恍若地狱般的所在。奢靡的宫殿楼阁建筑在万丈危崖之上,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台阶蜿蜒一步一拾,道旁堆满白骨和尸首。到处遍布荆棘陷阱。
雅鸢领着他走过一条曲折悠长的羊肠小道,路旁开满各色不知名的野花。最多的是一种鹅黄色的小花,花瓣紧紧贴着枝干而生,并无多余的叶片,自有一种可怜可爱的风情。暖风徐来花香醉人,山谷清幽水声潺潺,他不禁心神荡漾沉醉其中。
“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她微微出神道。
“这里已是云扬教境内?”楚未祈忍不住感慨:“可见传言不可信!”
雅鸢瞟了他一眼,唇边带着些许微笑,言语却寒意十足:“若是你一人前来,只怕此刻已经陷在阵中力竭而死,就算你武功超群破得了桃花瘴,也未必有智慧走出杏林阵,而这七星海棠丛。更是最毒的所在。”
“七星海棠丛?”楚未祈变色道:“莫非那淡黄色小花就是万毒之圣?”
“这花本是何心蓝所植,莫飞扬嘱我将花种带回云扬教。[.超多好看没ㄏ阏吒靖芯醪坏饺魏尾皇剩怀鲆徽挡璞慊崞咔狭餮觥!彼猿暗毓戳斯创浇牵骸八砸晕捞墓换峤舛荆匾饨嘶t浦仓链艘馔甲枳∥摇!?
“殊不知我的血才是天下奇毒,区区七星海棠根本奈何不得我。至于你,天山雪珠的药性经过这些时日已经完全与你的血液相融合,亦是百毒不侵之体。”
若不是那颗天山雪珠,或许雅鸢还是当初的湘谣。忆起当年她天真可爱的模样,楚未祈不禁失神,眼中浮起一缕笑意。斤庄节圾。
她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嘲弄:“既然你心急,那就快走罢。虽说有宋君鹰在你的歌师妹性命无虞,但若受了欺侮,我可不敢保证。”
莫名其妙的话令他十分诧异,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以为他惦念着楚末歌。他原想解释。但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来到一片松林,雅鸢忽然止住了脚步,神色肃然。楚未祈快步跟上挡在她身前,方回身问道:“如何?”
半晌雅鸢才道:“松林下的土壤有些异样,恐有陷阱。.”
楚未祈想了想,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稍运内力打向几棵松树中央的空地。只见石头应声而没,瞬间没了踪影,竟比沼泽更凶险。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知这松林间有何玄机。
“可否绕路而行?”他皱眉问道。
“两侧都是悬崖峭壁险峻难行,”雅鸢摇摇头:“他既然在这里动了手脚,其他地方未必没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不如想办法过了这片松林。”
他沉思片刻。抬头打量着青翠巍峨的松树道:“不如我们攀附松枝而行,这松树至少有百年树龄。承担你我二人想必不成问题。”
她略一凝神,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点点头:“你在前头,千万小心。”
楚未祈听她嘱咐得郑重其事,心头一暖,情不自禁紧了紧她的手,温言道:“我在后头看着你,这样也放心些,你莫要推辞。”
雅鸢感动不已,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无声地叹了口气。素手纤扬双足微点,飘飘摇摇飞至一棵松树顶端,姿态若仙。她一手攀住松枝,回眸微笑,浅浅的笑容中似含着无限深情,看得他如痴如醉。
但只一瞬他便收回心神,飞身跃上了她身后的一株松树。他虽知雅鸢轻功绝顶,却总放不下心希望时刻守护在她身后。他远远望着,见她迟疑了片刻朝另一棵树飞去稳稳站住,他亦迅速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纵跃而行,眼看还有十余丈便可走过松林。楚未祈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忽见雅鸢半空一滞急坠而下,情势凶险无比。
他脑中一片空白,不顾一切抓住她的背心衣衫,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抛上松树,自己却迅速坠落眼看就要被土壤吞没。忽然腰上一紧,回头望去雅鸢紧抱树干,袖中飞出一条细锁链,电光火石之间阻了他的下落之势。
两人又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越过松林,楚未祈见她面色苍白如纸香汗淋漓,忍不住上前扶住她的双肩寻了一处干净的所在坐下,关切地问道:“我早觉得你近来气息不纯,还以为是独棠宫功夫怪异所致,莫不是你受了伤?”
雅鸢目光有些闪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你们名门正派自然瞧不上我们这些邪门歪道的功夫,不提也罢。这几日赶路有些劳累罢了,谁能伤我?”
楚未祈自是不信,但细细回想他一路护在身侧,的确未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正要细问,雅鸢忽然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知你关心我的安危,但楚末歌姑娘命在顷刻,若这般婆婆妈妈误了大事,你如何向荆平门交代?”
“何况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而我……”雅鸢声音低不可闻,脸色愈发苍白。
一想到楚末歌,悔恨与愧意如潮水般翻涌上来淹没了他的心,多少关心的话哽在喉头,望着雅鸢的眼睛他却再也说不出半句,机械地点头重复道:“不错,我非得迎娶她不可,事不宜迟。”
雅鸢握住心口默默颔首,贝齿紧紧咬住嘴唇,眼角依稀泛起泪光,唇边却绽开一个微笑。其实早在成余门她便知自己身上的心之封印再度发作,只怕命不久长。
心之封印共分三层,夺得独棠宫主之位时欲之封印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