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屏幽比她想象的要平静很多,若不是不经意间扫到她发白的手指的话,莫嫣然甚至都要以为她和王家表哥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她笑了声,转眼看沈初寒已经走上去坐下来了,也就跟着众人缓缓坐下来。

心绪已经飞的厉害了。她分明看到王冠生刚才似有若无的朝她这里看了一眼,可她却不敢细看,深怕他看的真是自己,若是莫嫣然和王冠生的确有个什么,那他一定分分钟就看出自己的不同来,她心跳的极快,转眼却看到沈初寒望着她。砰的一声,不是她的心爆炸,而是她的心慢慢坠回原地的声音。

“怡嫔可是身子不适?”他坐在灯火最通明的地方,低着头目光沉沉的朝她看来,眼睛里全是光,也不知本就是他自己有的,还是烛光在他眼睛里。

她也不站起来,遥遥回了一句,“回陛下,臣妾只是等得久了,有些饿了。”他就缓缓笑开。她从不避讳她是宠妃的身份,从不介意人多人少,从不害怕曝光自己在皇帝心上是怎样的存在,任性乖张娇纵,却又叫人怜惜至极。明明知道她身份不低,明明知道她身世已足以保护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去保护守着她,仿佛是这样,离了自己她就只是一片浮萍了罢。

“开膳吧。”众人还愣着,这怡嫔娘娘真是有趣,便是在陛下皇后面前,还当着文武百官就敢这样说话,只差没嗔怪陛下来的晚了。偏偏陛下却半点不恼她。

官员不宜对着她看,家眷却是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都啧了一声,回了自家老爷身边咬耳朵,不外乎是“莫家姐妹向来跋扈,这妹妹恐怕比那姐姐还要张扬的多。”

“长得是挺好看的,不过这性子也可得好好压压才是,也就陛下现下宠着她……以色侍人罢了。”

王冠生坐在武官中间,这些话多多少少都能飘到他耳朵里来。他悄悄的打量了一会儿莫嫣然,觉得她变了不少。身子也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娇弱了,他点点头,这点却是好的。

听她和陛下说话,也知道听闻她受宠非常不是传闻,也就心安了些。见她和从前一样不爱随意搭理别的人,还是自顾自的吃饭,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毕竟生活在深宫之中,只有自己能保护自己的。他转眼看了一眼莫屏幽,她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他便不再看下去,年少总爱笑,俏比春来到。他撇了撇嘴,余光却见莫嫣然站起来退了出去,怕是出去更衣了。

他心一跳,和身边的武官吩咐了两句,也缓缓的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殿外等了半晌就见她回来了。

莫嫣然看到王冠生站在殿外的时候,心就差没蹦出来了。她使劲的冷静了下才往他那边走去,勉强福了一福,“表哥。”他侧过身避开了,反而拱手,“娘娘。”

她不知该说什么了,却听的他接着开口,“可否借一句说话?”

她身边就带着疏影,是他也认识的丫头。她抿了抿唇,还是点头应了。却好像感觉到他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说是借一步说话,其实就是绕道外头的园子里说话,四周静的很,已是春天虫鸣声却是不少。他咳了一声,“你……身子如今如何?”

她飞快抬头瞥了他一眼,“好了不少,冬天的时候日日喝药,开了春就喝的少了。”

他点了点头,“是,阿许从前就说过你身上的毒没个三年五载是拔不干净的……”她心一跳,“我身上的……毒?”她只知这身体的原主是服毒自尽的,怎么原来身上就有毒了?这是怎么回事,疏影清浅却是对她半点不曾提过。

她语气里的疑问太过浓重,他反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过走了一年多时间,没人提醒着,你便连自己的身子是怎样的状况都记不清了?”

她不敢答,怕他看出什么来,又听他接着说,“你日日喝的药是太医院给你配的?”

她嗯了一声,“他们来给我把脉,就说我虚,冬天格外如此,还是要温补着,药养着好些。”他皱了皱眉,他虽然长得秀气非常,可毕竟是沐血杀敌的,身上杀气自然重了点,如今一皱眉,也吓了她一跳。

好像是察觉到了,他反而笑起来,“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如今却是怕我了?小的时候还要闹着骑在我脖子上呢。”

她一愣,他马上脸色端正起来,那轻微的笑意也收起来,语气淡下去,“也是,怕你也记不清了。”她突然有点哀伤。

“陛下,对你好吗?”他转而问。“嗯,陛下对我很好。”她低着头,胸闷的感觉却愈发的明显了。

他点点头,“我知你向来小女孩脾气,和贤妃娘娘的事……”他好像有点尴尬,停了一瞬才接着说,“其实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你不必想着怕她,她也不会真对你怎么样的。”

莫嫣然心底哼了声,你怕是不知道吧,才进宫没几日的功夫她就赏了一个巴掌呢。可这话哪里能对他说,只含糊点点头,“我都知道啦,我长大了不会和小时候那样赌气的,表哥。”

他晃神,想起她小时候爱梳两个小辫子,缠着自己身边,不过十岁的忻娘就会红着脸说了,“表哥,等我长大了我就要嫁给你。”他点她的鼻尖,“等你长大了怕是又有喜欢的人了,就不喜欢表哥了。”

“哪里会,我会一直喜欢表哥,而且也最喜欢表哥。”

“你……很喜欢陛下吗?”

她似乎是又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却没有和刚才那样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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