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璎白了脸,她马上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冲着莫嫣然磕了个头,“怡妃娘娘息怒,冒犯娘娘的事儿臣妾是半件都不敢做的。”她身子颤的厉害,头上的珠花步摇都抖起来,她不敢抬头,只埋在地上用最卑微的姿势匍匐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莫嫣然却好似没有感受到她的愤怒似得,“我可息怒不得,”她鼻子里出了一口气,“你该庆幸,这事儿我可还没和陛下提过。若是他不小心想起有你这么个人,还知晓了你做了怎样愚蠢的事,那恐怕就没有我这样好说话了。”
这话却是半点都不听她解释,只一味的叫她认罪了,这如何使得,她又说了两句,“娘娘开恩,臣妾真的不曾做那些事,臣妾不过是看朗昭容孤身一人远走他乡心有不忍,万万没有半分挑拨之意。往娘娘做主。”
莫嫣然笑,“我过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昭媛娘娘这样聪明,现在猜猜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舒璎抬眼看她,见她虽然脸上都是笑,可是一双眼可清明的很,半点没有笑意,莫嫣然今天上了鲜红的口脂,如今像是硬扯出来的笑就叫人更是鸡皮疙瘩起一身,她脑子飞快的转着,试图去猜测莫嫣然的来意,可当她猜到的时候,她却半点都不想知道了,她眼角沁出点泪水来,“娘娘开恩,怡妃娘娘开恩。臣妾,臣妾……”
“哟,说你聪明果然是呀,这样快就想到了?叫我开恩做什么,你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我还不够开恩的么。”莫嫣然站起来,用极为不屑的眼神滑过了她的身子,“就给你一天,若是明儿的这个时辰,我还没有听到任何我想听到的,到时候可就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了。”
舒璎跌在地上,她不是太明白,为什么呢,到底哪一步走错了,为什么会造成这样呢。她身边的婢女这个时候进来,见她坐在地上诧异了下就过来扶她,还一边宽慰她,“娘娘,怡妃娘娘和您说了什么呀,娘娘不要太伤心了,娘娘不是总说么,来日方长,凡事都是急不得的,咱们慢慢等,总能等到……”
“等不到了!”舒璎猛地打断她,更是推开了她的身子,笑起来,眼角的泪越来越大滴,“如今她莫嫣然已经这般得势,还不是要我生要我死一句话,不过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那宫女忙拉住她,吓得脸都白了,“娘娘息怒啊,娘娘怎么了,这些话可说不得啊,怡妃娘娘的名字哪里可以轻易挂在嘴边的,娘娘慎言……”
“我还慎言什么,她今日已经明确的表示要将我赶出宫去了,我可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妃子,凭什么她叫我出去我就只得出去了。”她声音碎的厉害,也不必叫别人回她,自己就说下去,“也是也是,我还有什么选择的机会呢,若是我不识相的不自己出去,明天她都能给我送来白绫了。”
她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来,整个人却软的坐不住,屡屡要滑下来,“莫嫣然,莫嫣然……”
她的婢女大惊,竟是要将自家主子赶出去了,她虽惧怕怡妃的权势,却也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主子先不急,陛下知道这事儿么?说不定还不知道呢,若是陛下知道一定不会由着她这般乱来的,毕竟娘娘您也是九嫔之一,是一宫主位啊,可不是旁的什么宝林什么的可以任她随意处置的。”
“九嫔,主位?”舒璎拿手捂住脸,“在她眼里,不论是九嫔还是宝林,只除了皇后吧,都是一样的,都是任由她处置了。她这般得圣意,陛下哪里会为了一个我去驳她面子呢。便是当年莫家一口气被端了她也能立于不败之地,恩宠半点没减,连莫屏幽那等没脑之人都因为她被保下了。
“如今我却……叫我如何甘心,叫我如何甘心!”
第二日舒璎还是和皇后提了要出去住在庵里为陛下和皇后娘娘祈福的事儿,皇后自然知道个大概,面上却半点不显,只皱了眉头问她,“怎么如此突然,舒昭媛和陛下提过了吗?”
舒璎今日打扮的格外素净,头上的珠翠都换上了粉白的颜色,倒叫她年纪轻了不少,她垂眼笑了笑,“还不曾陛下提过,先来禀了皇后娘娘。这几年臣妾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太医也一直劝臣妾好好休养,左右去庵里也不是吃苦,还能给陛下和娘娘祈福,还能祈求天佑我大齐,便是这样臣妾这番前去也是百利无一害的,还望娘娘恩准。”
“有劳舒昭媛了,你心意自然是极好的,不过此事本宫还要和陛下禀过,陛下许了才可行。”
“谢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看莫嫣然的指甲,“不说要染颜色,怎么没弄?你怎么把人吓的都要逃出宫去了。”
“昨儿不是有事儿耽搁了么,就这两日染呢。清浅说我染粉色的好看,我自己喜欢红色诶。”她也自己举起手来看了看,“我怎么吓她了,她自己想着拿我当枪使,我可是一眼都不想见到她了。”
“不过是一个朗月的事儿,也值得你生气?粉色还好啊,红色是不是太老气了?你现在不是还二十岁么。”她已经褪下了那些假指甲,也是素净的一个一个指甲。
“我当然生气啦,我可不和你似得好脾气,对她能有这点容忍就很好了。这可是古代后宫,在别人那里,她说不定命都保不住了。”她哼了一声,“我还不够善良啊。”
刚从永康宫出来就碰着了过来的小旗子,他躬身退到边上,“主子和皇后娘娘聊好了?”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