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多多的大马。”喜三根从地里回来,坐在树荫下喝水歇息,喜多多跑过来问他要大马。
喜多多很喜欢玩令狐郎中送来树根,一天不知道要多少次问喜三根,多多什么时候有大马。
“多多,三叔明天就给你雕大马。”喜三根赶紧将喜多多抱坐到腿上哄着。
“三叔骗人。”一岁半的孩子,竟然懂得了骗人这个词,看来喜三根这敷衍的话讲得多了,连这么小的小孩子都不信他了。
吕氏过来抱起喜多多,对喜三根道:“明天你赶紧去把莺莺接回来,这都回娘家二十多天了,你就低个头,说几句好话,把她哄回来,两口子哪能老分开过。”
“大嫂,我哪是不想接她回来,这不是一直忙的脱不开手吗。”喜三根替自己辩解。
喜三根发烧醒来时,原本想着第二天去接胡莺莺,谁知老有忙不完的事,七七八八下来,二十多天就过去了。
那天他摘完绿豆荚,顺便拐到玉米地和红薯地看了一下,发现地里的草长得老高,顾不上身体还虚着,喜三根便开始拔草,一直到天色黑下来才回家,第二天天刚亮,就又去地里拔草。
绿豆荚不是说摘一次就一劳永逸了,每天都会有新的绿豆荚成熟,所以每天都要摘。地里草太多,靠喜三根一个人,地里的草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拔完的。
草才拔了一半不到,喜二根拿回来一些种子,是本地没有人种过的,说是叫做谷子,生长期短,可以种在割了麦子后的地里,等秋季要种麦子的时候,谷子已经成熟,不耽误种麦子。
那家主人家讲,这谷子脱了皮,里面的果实叫做小米,熬出的米汤很是养人,还拿了小米给喜二根他们看,黄橙橙的煞是诱人。那家主人还让婆娘将小米熬成米汤给喜二根他们尝,那口感很是不错,喝了身上也感觉舒泰,喜二根当即用一半工钱跟那家主人家买了种子,董梁也买了一些。喜二根问喜三根要不要种。
本地庄户人家的地,哪块地种什么,就专门用来种什么,一般不会变。麦地就专门用来种麦子,六月份割完麦子,地便闲着,因为六月份的时候,再种别的庄稼,时节不对。再说,八九月份就又要开始种麦子,中间相隔就短短的两三个月,这个时候种什么庄稼也不赶趟。
喜三根虽觉得二哥说的这事不太靠谱,可他见二哥准备种,也想试一试,让二哥匀给他一小部分种子,兄弟俩合伙将谷子种到了各自地里。
天公作美,谷子种下去后,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这样不怕谷子因干旱发不了芽。
喜三根趁着老天下雨,赶紧的将摘回来的绿豆去了荚,天晴后便将绿豆摊在院子里,由大嫂帮忙给翻晒,他紧忙着去地里拔草,每天拔草前,先去地里看下谷子,从地里回家时,也要拐到谷地去看一下,一天天下来,等地里的草拔得差不多了,谷子芽长了有两寸多高,出的还挺齐。
卖给喜二根谷种的人家,特意跑来喜家庄,告诉喜二根和董梁,谷要间苗,否则谷苗太密的话,谷子会长不好。
其实喜二根已经跟董梁嘀咕过这事了,觉得是不是应该将谷苗拔稀一点,否则这么密的苗,会抢肥,谁也长不好,听那家人这么一说,两人吃了定心丸,开始忙活着间苗。
喜三根自然也没闲着,间谷苗,摘绿豆,拔草,去绿豆荚,这不,从胡莺莺回娘家到现在,转眼间就二十多天过去了。
这二十几天里,董敏还时不时来找喜三根,两人一起研究家具的雕花,董敏还真给喜三根算了一份手工钱,这让喜三根有了想头,琢磨着农闲时自己是不是也找份雕花的活干。
吕氏却不饶他:“忙,庄稼人哪有不忙的,要是以忙为借口,哪天你都没空。”
“三叔,多多的大马。”喜多多却不管他忙不忙,只管纠缠着要她的大木马。
“好好好,多多不急啊,三叔明天就去接你三婶回来,有了钥匙开了门,有了工具咱就能刻大马了。”终于抵不过大嫂和侄女的双重攻势,喜三根投降。
其实想要进自己的家,办法多得是,架梯子爬墙,砸锁,拆窗扇,卸门板,这些事喜三根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他一直以没有钥匙为借口,其实打心底里还是不想回家,想跟大嫂和二哥一家在一块。
“男子汉说干就干,你这就去陈稳婆家先借好牛车,明天去接莺莺的时候,路过镇上,顺便把包袱给四根捎去,再买二斤上等点心给你老丈人,莺莺兄弟的孩子也快一岁了,你给孩子买斤上等糖。”吕氏不容喜三根再拖,立马给他安排好要干的事。
喜四根自从被先生推荐考秀才,越发刻苦读书,说是考完试之前都不会回家,要抓紧时间温习功课,吕氏便时不时托人给他送去钱物,让喜三根捎的这个包袱,是两套新衣服鞋袜,考试时穿,不至于显得太寒酸。
大嫂都安排好了,喜三根也不好再找理由拖时间,不过嘴上还是有异议:“哪有那么娇贵,还要用牛车接,她手脚好好的,跟着我走路回来就行。干啥还要给她家人买东西,我这又不是去给她认错。”
吕氏瞪眼:“人家好好的女儿,愣是病得烧晕在家门口,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人家的女儿,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你把人家往娘家一扔就是二十多天,这又是什么道理。”
喜三根不服:“那是她自己哭着喊着要回娘家的,又不是我赶她回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