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三公年纪已大,能够来宴会走个过场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如果不是深得圣后信任的掖庭宫“‘女’相”,只怕都相王心伯颜、左相卜判等举行类似的宴会,求着人家也未必到场呢,因此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大家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十面埋伏》上。
当然,对于“点评得当就能让‘女’相上官绾绾答应一件事”这个事情,王心伯颜、卜判、叶磐石等虽然心动,但东方秀儿言明之后,他们反而不好发言了。
因为他们名义上的身份并不比“‘女’相”低,来这个宴会只是看在‘女’相的面子上,但如果真的为了这个抢着发言,反而会掉身价,未免会被人看轻,万一传到外面去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来。
现在他们也终于证实了之前的猜想,在这场所谓的“中秋宴会”中,自己这些老一辈的人物不过是来做陪衬的,人家‘女’相府的目标是那些青年俊杰们,因此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
不过他们没有开口,地下的“青年俊杰”们可都是跃跃‘欲’试了。
“晚生觉得,失传已久的《十面埋伏》能够被掖庭宫一个宫‘女’得到,本身就是天大的机缘,而这曲子编得极为完美,演奏者们也是技艺高超,整首曲子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已经没有什么缺憾了!”一个微胖的青年起身道。
在之前的见礼中,简青书就知道了,这个家伙叫做周流,是朝中某位周姓高官的儿子,在长安城年轻一代中,也颇有些声望。
“这曲子,无论是琴音乐器的表现,还是歌姬舞蹈的表演,都能够将微妙之处细致的表达出来,很好地诠释了《十面埋伏》这个故事,最关键是琴音乐器和舞蹈表演能够严丝合缝,相互映衬,确实是极为难得。”一位叫做陈端文的青年俊杰道。
“非也非也,照我看来,这首曲子什么都好,唯独歌姬的舞蹈显得有些多余,个别歌姬的表情显得夸张过度,矫‘揉’造作,让曲子的表现力打了折扣,按照学生的意思,倒不如不要这些表演。”另一位叫做周於翔的青年俊杰道。
“此曲悠扬处悦耳动听,婉转处连绵不绝,‘激’扬处如惊涛拍岸,热血处如万军冲杀,凄凉处则又让人悲从中来,可以说是别具匠心,出神入化,五十年内,不可能有其他曲子的表现力超过这首曲子。”再一位叫做楚天秋迟的青年俊杰道。
……
年轻人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东方秀儿也不断的点头,就连江越王唐逐流、陈留王唐星尘、淮南王漆雕天佑、颍川王漆雕元武等几个小王爷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简青书却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就是脸戴面纱的上官‘玉’似乎并不满意。
不过简青书也懒得去‘操’心这些,在前世,音乐本就是他的弱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琴棋书画之中,除了书艺之外,琴艺、棋艺、画艺他都没有时间研究,如果说因为简红鲤的缘故,画艺他还多少接触了一些,那琴艺和棋艺就完全没有沾染了。
因此他只顾埋头享受着自己眼前的美食,至于其他不想‘操’心,但他不‘操’心,却有人想要他‘操’心。
只听‘蒙’着面纱的上官‘玉’轻咳一声,东方秀儿便道:“简公子,大家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
我?
我能有什么意见?
简青书正想推脱,不料东方秀儿又补充了一句:“‘玉’姑娘曾说你不同于常人,想来你不会当不起这句评价吧?”
这句话,在场之人没有多少人听得懂,但简青书却听得懂,他噎了一下,想起她之前鸿雁传书告诉自己,这中秋宴会就是自己的接风宴,自己不能丢人,不由得心中一暖,道:“呃,我觉得吧,这《十面埋伏》确实有些破绽,而且是很大的破绽!”
“掖庭宫编排出来的乐曲都敢说有大破绽,他到底懂不懂音乐啊?”
“太狂妄了,写了两本书就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真是不知所谓!”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大的破绽,最多就是一些小瑕疵而已!”
……
简青书话音未落,许多人就嚷嚷起来,这一次可不是窃窃‘私’语,而是光明正大的讨伐,而且不仅仅是宾客们的家眷、随从和下人。
简青书注意到,除了虢学晨和南越国王子、白沙书生鲜于越之外,王心小师、楚天秋迟、周流、周於翔、陈端文等也都开口说话,表达了对自己的不满。
想想也是,‘女’相上官绾绾素来就以文名、智谋闻名于大唐,其才华之名比智谋之名更盛,堪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能够被她看中的乐曲,又岂能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不过简青书这句话一说,上官‘玉’的眼睛似乎一亮,轻声问道:“公子这话怎么说?”
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简青书把心一横,道:“《十面埋伏》虽然脱胎于楚汉争霸的故事,但编曲者不同,表达出来的心境也会不同,我能够感受到这首曲子取的是《十面埋伏》中的杀气和杀意,编曲者‘胸’中似有无边杀意需要倾泻,但可惜这杀意并没有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似乎郁结在‘胸’中,若编曲者有十成杀意,这曲子只表现出了八成,算不得出神入化,因此我说它有大的破绽。”
简青书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琴艺和乐曲,但前世担任图书管理员的时候,乐理乐评的书也看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