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为了便于管理,许是为了少起纠纷。参战的修士,人人都有一个与编制相关的编号。至于所谓名姓、身世这些,自有专人管制,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军中也不禁止他们使用假名或者是化名,但易容或者幻容却是不允许的。
就像叶清月,确定了去向后,便从管事那里分到了一个玉牌,玉牌编号零七零一一零一零癸。意思是,她属于七战区一大队第十中队第十小队的第十个成员。
这个玉牌被要求随身佩戴,而且,玉牌的主人每杀死一只妖兽,都会根据妖兽的等级和品类,转化为相应的军功点,储存在玉牌中。
军功点在战区,可以兑换灵石,也可以直接用于交易,以换取必要的修炼物资和资源。
独眼队长张横草草解释完这些,看着他们将玉牌认主之后,转身带着叶清月他们三个离开大厅。
大厅外面是一片戈壁,极目望去,连天的黄色沙地上,零零星星缀着几点草色。长天的一片茵茵蓝色,在正前方天地相接处,融成一片青灰色的绵延高山。
这是北荒大漠的边缘。
因为缺少水分,绿色在这里近乎绝迹。就连山,也是一片石头和沙子垒成的青灰,或者黄白。
土地剥落了繁华的赘饰,就是一片裸露的黄色。
他们身后的大殿也是黄色的,如沙子一样苍凉的黄色。天幕如盖,自四缘的沙地尽头漫上来。
天笼着黄沙,黄沙托举着蓝天。
人在天和地之间,渺小亦如一粒沙。
劲风吹过,有沙尘漫卷而来。
叶清月垂下头,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沙尘。脚下蓦的一轻,踩着的,竟是一片干瘦的绿色,在一片黄色的沙地上,显得突兀而顽强。
“我们的驻地就在那些山里。”
迎着干热的风。张横的独眼里闪过一抹冷冽。
“一年前,这里还看不到一丁点儿绿色,可是如今,却有草色蔓延成片。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他身边那憨实男子嘿笑一声。
“队长,是因为今年下的雨多吧?”
叶清月没有笑,她嗅了嗅风里的味道,缓缓说:“许是因为这片沙地上,曾经流过太多的血吧?”
张横的独眼里露出讶异。然后又化为赞赏。
“不错,三个月前,我们刚刚从妖兽手里夺下这片沙地。如今,那山脉的前头,就是护城大阵的最前沿。所以,这风里,鲜血的味道,才这样浓重。”
不多时,四人攀过一道山脊,在另一边的山谷里停下。
来往的修士渐渐多起来。衣着形形色色,年龄各不相同,但不论男女,大都带着一身悍戾暴虐之气。有些男子看过来的眼光,甚至满是贪婪和残忍。
饶是有独眼队长在一边镇着,叶清月也渐渐有种走在刀尖的感觉。
张横身上的气势,固然凶悍,却也正派,不似他们这般,泛着阴毒。这种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的残忍。冷到人的骨头缝里。
憨厚男修终于笑不出了,秀雅女子开始时还是愤然,渐渐却趋于苍白沉默。
这第一大队,究竟是什么地方?
转过一处山坳。左前方,一处垂着帘子的山洞映入眼帘。
张横止步,她身后跟着的三个人也停下来。
“都出来,新人来了!”张横一边喊,一边侧身一让。
只听呼啸声响起,帘子里头传来一道飘忽的笑声:“小心咯!”
帘子随着劲风飘起来。一把金色的小剑如流星般飞出,正冲着三人正中而来。
叶清月三人心底一凛。自然看得出,这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张横也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
“我来!”
憨实男子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大锤,越步滑到两人之前。
叶清月与秀雅女修对视一眼,守护在憨实男子两侧。
金色飞剑迎上大锤。
只听一声清鸣,那剑光忽地消散,化作三只更小的剑,分别向着三人胸口刺来。
竟是剑外化身的功法。
三道剑光中,只有一道是实,另外两道是虚。但虚影也是灵力凝结而成,并不是不会伤人。
憨实男子铁锤下沉,隔住剑光。
秀雅女子身前凝起一道冰盾。
剑光透过冰层一寸,再也难寸进,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了。
最后一道剑光同时向叶清月袭来,寒意凛凛。叶清月自忖,这出手的人,至少要与筑基期中期修为,若是她当真只是一般筑基初期的修士,多半会重伤在这人剑底。
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她心下一冷,没有用武器,也没有躲,只计算着小剑的轨迹,忽地两指在胸前一夹,却恰好卡在小剑的灵力节点上。
如毒蛇被拿住了七寸,剑身颤了颤,乖顺的停了下来。
独眼张横眼睛一亮:“好手法!”
就凭这份精准的判断力,就知道,这女修在剑术上定然颇有造诣。
帘子一下子被挑开,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修依走了出来。
那女修妖娆一笑,一双媚眼如钩子般在叶清月身上刮过,甜腻道:“小妹妹,好手法。姐姐就知道,你一定是这三个人里头,功夫最拔尖的。不知姐姐这见面礼,你可还喜欢?”
那憨实男子和秀雅女子也站在一边,她确理都没理。
情知这女修有挑拨的意思,叶清月也为明说,反手,腕上一用力,金色的小剑倒飞而出,不见任何工巧,电射向倚门而立的妖娆女修。
“礼尚往来,此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