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耳边突然响起铁棒与空气摩擦的呼呼声音,接着感觉到铁棒砸在自己的头上,顿时他的头部中央鲜血汩汩涌出,一直淌到脸颊上,双眼顷刻间被鲜血遮盖的看不清视线。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天昏地暗,随即他的身体一下子重重摔倒在炕上。
母亲想要扶住他的身体却被一起带倒在炕上,她抱着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父亲嚎头大哭。
“老头子啊,你快醒醒啊!
你可别出事啊?你要是走了,我可咋办啊,咱们的孩子怎么办啊?
天啊,你讲讲理吧!好人为什么都要倒霉啊?我今后可怎么活啊!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一定不得好死!
你一定会断子绝孙,你个挨千刀的畜生!你根本就不是人!”
强子听到这里更加生气,更加不可理喻:
“你让我不得好死,让我断子绝孙,那我就让你们全家全死在这里。”
强子在窗外老榆树旁边又拿了半桶汽油,愤怒着泼向窗内的母亲和父亲身上。
“我就把第二桶气油全部奉献给你们全家,让你们全家在地下团聚!
哈哈哈哈...”
强子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露出那狰狞的可恶的面容,在黑暗与火光的映射下是那样的阴森可怖,活脱脱像个恶魔在疯狂的摧残生命。
此刻的母亲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汽油,然后心痛的擦拭着丈夫脸上血与汽油的混合物。她停止了毫无作用的哭泣,绝望的环眼四周,看了看自己亲手收拾过的屋子已经面目全非。
她的脑海里突然呈现出她二十年前嫁给父亲场景。
那时候他们就是在这间屋内结的婚,没有其他人参加婚礼,没有贵重的彩礼,只有一只樟木柜子和摆钟。
新郎和新娘面对面的坐着,彼此的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父亲微笑的挑开她头上的红盖头,面若桃花的母亲害羞的低下额头,帅气的父亲轻轻的吻了一下母亲的额头...
火热的脑海里又呈现出高海刚生出来时‘哇哇’大叫,还有那手舞足蹈的表情;小海在屋里嬉笑打闹,孩子一点点的成长,还有我撒娇的喊着妈妈。
我饿了,妈妈!
我要吃饼干!
妈妈!我要...
母亲的脑海中历历在目的呈现着这个屋子里发生过的种种温馨场面,特别是墙上发旧的几张生活照,使她那干涸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淌出来。
“小海啊!你要活下去啊!爸爸和妈妈不在了,自己要照顾自己,你要为我和你爸报仇啊!
你一定要出人头地啊!我和你爸走了,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她慢慢的将脖子上那块玉佩摘了下来。
这块玉佩映得发红而且带着体温,浑身翠绿,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整块玉正面的形状类似于饱满的绿叶,还能隐约看到一道道像叶脉的暗纹。整块玉佩仿佛玉里都浸着水一样,水润且有光泽。
这是上等的老坑翡翠,它是母亲家里祖传的。也是母亲嫁给父亲时,我的祖母偷偷塞给她的,希望她一生平安如意。
母亲爱惜的抚摸着玉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手帕擦拭着玉如意沾的血,又用手帕将玉如意包了起来。
但愿这块玉能让小海捡到啊?
母亲看着周通家的方向自己低语着,奋力的将这块玉坠通过破碎的玻璃窗丢到院子内的一侧。
外面的狂风已经将火苗吹向窗外,瞬间猛烈的刮到窗户内,顿时屋内被无情的大火彻底淹没了。随后,木质的屋顶终于承受不住大火的洗礼,黑漆漆烧焦的屋梁一根根砸了下来,烧的发红的碎瓦成片掉落在屋中...
就在已经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团薄雾,薄雾中间仿佛隐隐约约的站着一个黑影,又好象是黑漆漆的烟雾,在那烟雾里若隐若现的出现一双崆峒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强子逃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