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蘅微微颔首:“三娘都知道,姑母莫要担心我。”
话虽是这样说,如蘅却已然起身,微微欠身道:“来的久了,三娘也该回去了,姑母好生休息,莫要累着才是。”
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这既是朝堂的事,又是东宫的事,与公与私,她都插不得手,雏鹰大了,总有自己去经历些什么好,她是守不得一辈子的,佟皇后拍了拍如蘅的手,点头道:“你且去吧。”
如蘅微微颌首,轻声走了出去,今日之事,或许许多人认为齐毓沉不得气,才将自己扯进贺氏的浑水中,可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在如蘅眼中,今日齐毓若当真顺应贺廷的话,置身事外,皇帝心中只怕就不是盛怒,而该是防备了。
料想,面对多年扶持自己的舅舅和母族即将被问罪,却能无动于衷,为了自己身下的位子,理性的置身事外之人,如何不让人警觉?到时候皇帝自会认为,既然为了太子之位,将母舅都可舍弃,那对他这个父皇又会如何?
面对如今的齐毓,皇帝的盛怒是一时的,父子没有隔夜仇,待久而久之,或许也就淡忘了。可相比之下,这种父对子的防备,却是会越积越深的。
如蘅脚下一顿,如今皇帝只是气头上,自然顾不得这些,但皇帝盛怒之后,若想到这一层,或许反而会消了气。如蘅心中更加笃定,此番齐毓的禁足不会太久,因为即便皇帝自个儿想不到,她也会帮皇帝想,有时候枕边风可远比满朝文武的大臣你一句我一句有用的多,而如今宠冠六宫的顺贵妃,显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想到此,如蘅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急急朝毓德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