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的皇帝登基的第二年,为真和元年。
这一年,大渊的皇后产下两个皇子,双生子虽在皇室之中有不吉之兆,可是大渊皇帝仿佛毫不在意,大举庆祝,一时之间敦阳城中极为热闹,文武百官纷纷庆贺。
而就在皇后居住的太和宫中,总是在外面一脸冷峻的帝王,却是含笑望着床榻上的两个婴儿。
那两个婴儿,看似一样,性格却略有不同,先出生的哥哥,总是活泼好动,小拳头小脚丫胡乱踢腾,有着用不完的精力。而后出生的弟弟,却仿佛沉静许多,多数时间在睡觉,偶尔睁开眼,也是用那狭长的眸子,带着轻视一般,瞥你一眼,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曾被他看在眼里一般。
秦峥悠闲地躺在那里,还在做月子的她头上戴着观音兜,脸上光彩照人。她望着含笑逗弄儿子的路放,道:“你倒是给他们起个名字啊,总不能老这样哥哥弟弟地叫。”
路放听此,却是一招手,一时便有内侍恭敬地上前,递上来一张纸,上面却是用御笔写了许多的名字:“这是我近日苦思之后拟定的,你看看用哪个。”
秦峥接过来,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一对字上:“这里有个冉,有个绽。”
路放见她注意这个,笑道:“冉乃朝阳初升,绽乃万物初开。”
秦峥满意道:“这两个字,一日一花,都是徐徐而起之意,颇有意味,不如就用这两个吧。”
路放其实早属意这两个字的,当下道:“那就哥哥用冉字,弟弟用绽字。”
秦峥听了,心中有所动,想着这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将来怕是要好生教养才好,不然难免惹下麻烦。
路放看出她的意思,将她揽在怀里,温声道:“这都是你我子嗣,虽说不该厚此薄彼,不过我如今既为一国之君,难免考虑到储君之事。如果这事定得晚了,这两个孩子懂事之后,难免会生嫌隙。所以如今倒是想着,早早定下太子,以固江山。”
秦峥正有此意,便道:“那自然是哥哥为储君了。”
路放点头:“为了以后不生事端,我会命人在哥哥身上留下印记,以免混淆。”
秦峥不免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依然点头。
因又想起一事,道:“以后两个孩子教养之事,你我却要多费心了。”
路放何尝不知,两个孩子,平日吃穿用度教养,既要从小显出储君和皇子之不同,又不能太过厚此薄彼,此间之权衡,太过微妙。一个拿捏不过,兄弟之间生了间隙,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两个人烦恼完后,一时又看着榻上两个孩子。如今这两孩子模样已经长开了,胖嘟嘟的小脸,狭长微挑的眼眸,小而精致的小嘴,还有高挺的小鼻子,倒是都长得极为好看。
两个人看了一番,路放是心里着实喜欢,而秦峥则是想起自己怀孕他们的苦楚,却一下子想起自己的母亲来。想着以前自己在心里何尝不是怨怪过,怨怪她在自己不足满月之时便不辞而别,又怨怪她让父亲苦等十七年而落得一场空。
只是如今做了母亲,母子连心,看着这甜美睡着的两个儿子,想着当初她必然有着种种无奈吧。
路放也看出她的心事,便道:“原要和你说的,晌午时分收到一个信函,是慕容楠派人送来的,说是他现如今在西野,已经发现了申屠江的踪迹,同时也找到了何笑的踪迹,并将这个消息传给何笑,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四日,今日怕是他们已经在西野回合了。我刚才又派了人前去西野,拜托托雷协助。”
秦峥听了,心中却有几分焦虑,原本不知道母亲下落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就在西野,自己却躺在这里不能动弹。
路放看出秦峥心事,便道:“慕容楠一向行事细心,若是有什么进展,定然会飞鸽传书回来的。”
秦峥想起慕容楠之能,便也点了点头。
路放从旁沉吟一下,却是想起她的身世一节。之前怕她在月子之中,情绪不稳,若是贸然告知,怕她就此落下病根。
如今因提起此事,便趁机试探道:“峥儿,你觉得何笑此人如何?”
秦峥见他忽然提起何笑,不知何意,便道:“挺好。”
说实话,尽管自己对这个人一直多有防备,可是这个人干的事儿却是一直帮着自己的,自己算是受了许多恩惠。
路放见此,又道:“若是此人做你父亲,你心中是何感想?”
秦峥听了这个,却是嘲讽一笑:“他娶我母亲,难不成就能当我父亲?难不成我母亲若嫁十次,我还能有十个父亲?”
路放看她这样,明白她心中对父亲一生的付出其实是感到不甘的。此时若是提起这个,还不知道她会如何呢。
前几日游喆为她请脉,还说她孕育伤损极大,务必要在这月子中修养好身体,也最好不要伤情动绪。
沉了下心思,路放决定,还是先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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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路冉和路绽两个皇子满月之际,朝中又是大庆,路放摆宴宴请群臣,朝中命妇尽皆进宫庆贺,一时之间,永和宫中收到的各色贺品几乎堆满了库房。
而秦峥生产之后,恢复得极好,出了月子,满色红润,眸中流彩,每每让路放这个已经禁~欲一年的帝王看了,便觉得喉间干涩。
秦峥斜眼略看,便知道路放的心思。
不过此时的秦峥,经历过孕育和生产之苦,却是对这床笫之事毫无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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