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云若苦笑,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眸中波澜。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跪下,低而柔和地道:“云若知道,云若愿意为皇兄赴汤蹈火,更何况是嫁区区路放。”

皇上愧疚不已,扶起云若,叹息一声,他是真愧疚:“云若,苦了你了,是朕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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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和秦峥到达落甲山的时候,皇上派来的信使也不过是刚刚离开。

众位路家军将士见路放归来,个个欣喜不已。他们几乎觉得自己被将军抛弃了,如今回来了,就好。至于路大将军身边陪着的是谁……先不去想了。

路一龙见路放回来,脸红耳赤一番后,终于在诸葛铭的撺掇下,背上背了荆条,向路放请罪。

路放牵着秦峥的手,对路一龙道:“从此后,谨言慎行。”

路一龙抬眼偷偷地看了下秦峥,忙道:“是。”

路放何尝不知道,自己属下众人对秦峥不喜,不是一天半天了,也不会因为此次他的杀鸡儆猴便真的对秦峥彻底改观。若秦峥真得留在自己身边,还是要秦峥自己希望留在这里。不过如今只要他们不再公然传一些秦峥的流言蜚语,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苏盼这段时间一直是留在落甲山的。自从那日她痛哭流涕一番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留在落甲山,争取路放的心。是以这段时间,她又是和大家一起操练武艺,弄得众人都夸她巾帼英姿,就连霸不悔霸盖天,都觉得她隐隐有昔日霸梅之风姿,越发对她喜欢。

除了练武,她还每日里开始就着路放昔日的办法腌制坛子菜,还从山下寻来了食谱,带领大家去山里挖野菜,采蘑菇等,丰富大家的膳食。她也确实卖力了,路家军众人看在心里,感念她对大家的付出,心里都是盼着她能当将军夫人的。

如今秦峥再次被路放带回来,眼看着是穿的女装,路将军断袖之癖的疑惑总算解了。可是那个女人,到底是否适合将军,实在是没谱的事儿啊。

路放却并不理会众人眼中的疑惑,径自命诸葛铭安排秦峥的住处。诸葛铭知道路放的心意,便将秦峥安置在路放所住房屋之后的一间茅屋中。虽然简朴,可是一则距离路放近,二则茅屋之后就是溪水,诸事都方便。

路放带着秦峥安置下来,将带来的诸物都放下后,秦峥歇坐在那里,打量起了这屋子。

原来这些茅屋,都是倚山傍水而建。茅屋一排整齐,都是用山中所伐松木并茅草建起来的。茅屋之后便是连绵山峦,山峦之下有溪水流淌,清新动人。

偏秦峥所住的这件茅屋,更与别个不同,是依傍着一棵百年老树建成的。那茅屋中右方一侧便是一棵两个人才能环抱的老树,老树从屋子里拔地而起,穿过茅屋顶棚,蔓延向天空之中,在空中又与别个老树枝桠交缠,弄得这一片绿树成荫,好不凉快。

而在屋内,这树干粗犷俨然如屋内摆饰一般,树干一侧是松木做成的床,虽则粗糙,却也能睡人。

这屋子只开了一个窗户,窗户外树影婆娑,很是凉爽。

路放正将各种物事都一一安置在茅屋角落,有灵芝孢子,也有燕窝银耳等物,都是平日秦峥养生之用。适才他也已经命诸葛铭派人下山,务必要买只奶牛上山。

而秦峥,劳累了这些时日,便倚靠在窗前,坐在一个用老树根切成的矮杌子,望着山中景致。

山野之间,在缠藤老树之中栖居,听着鸟声风声,望着山上山下错落有致之景,眼见的是笼罩了一层薄雾的靛蓝色连绵山脉,以及岱青色的老林,近看,则是黄花零星,落叶铺地,真个是看得人心旷神怡。

秦峥眯眸,舒服地靠在那里,只觉得有淡淡松香扑鼻,并有轻风拂面,很是舒畅。

她到底也是累了,渐渐困顿起来。

正要打盹的时候,忽感到手上一痒,睁眼看时,却原来自己的手随意放在松木做成的窗上,此时竟然有一只鸟儿,睁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她,并啄着她的手心。

秦峥不由笑了,眸子泛起亮来,低首瞅着那鸟儿,学着那鸟儿唧唧喳喳了一番,那鸟儿也是有趣,竟然对着秦峥也唧唧喳喳了一番。

秦峥越发觉得有趣,不禁大笑起来。

路放原本怕她不喜欢这里的,此时见她神情惬意,趴在那里对着个鸟儿说话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小女孩情态,不免心动,走上前,也靠在那里,对鸟儿道:“这鸟儿,也和我说句话。”

谁知道那小鸟儿见到路放,顿了下,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秦峥斜眼嘲笑他:“你这个人一看就心思重,连个鸟儿都懒得搭理你。”

路放抿唇含笑:“鸟儿不理我,你理我便好了。”

秦峥淡笑:“也不必我理你,自有你路家军几万人口,巴巴地等着你呢。”

路放听了这个,眸中微闪,揣度她话中意思神情,正要加以试探,忽而听到外面声响,却原来是路一龙带人取了被褥等物来,为秦峥布置。

这带来被褥之人,却是眼熟的,正是慕容楠。

秦峥认出来,慕容楠身后的,却是昔日救了自己的连家兄弟。那日连裕将她从南蛮军中救出,从此大家各自两散,没想到双方都各自平安,又聚在这落甲山。

慕容楠见秦峥认出自己,上前见礼,笑道:“秦姑娘,别来无恙。”

连家兄弟也上前抱拳见过了。

一时秦峥也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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