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墩外全是荒地,韩旭叫人将一些杂草烧掉,土坑填平,弄出了一个不小的校场出来。
五十人被他分为三队,每队均着双甲,内穿棉甲外套铁甲,武器则是第一队使用李春按吩咐打制出来的超长骑枪,第二队与第三队则全部使用腰刀。
什么膛把,纹眉刀,铁枪,马槊,铁鞭,狼牙棒均被弃用,连贺庆云也被迫将铁鞭挂在腰间,训练时也使用骑枪,不过这厮拿着这枪冲过两次后就赞不绝口,一寸长一寸强,这枪远远超过贺庆云以前认识的骑枪,能及远就代表能抢得先机,当然要紧的是能掌握好这超长骑枪。每日李春都被第一排的骑手叫过来,重心不停的调整,李春一家都为此事忙碌,两家匠户都和众人吃一样的饭菜,顿顿管饱,韩旭又管束众人不得欺凌这两家,他们在这墩堡中住着竟是比在辽阳舒服百倍,感激之心溢于言表,做事也比在辽阳时用心百倍。
要紧的是骑队训练,韩旭的训练目标是三队人进退如一,不论是加速冲锋还是缓步慢跑均可保持住队形,这一点尤其困难。
三排人排成了三队长长的横队,各举兵器控马向前,待持着旗枪的韩旭下令前行后,数十步后骑队就开始混乱开来,各人马速控制很难与同伴同步,或是两三人能同步,一个横队近二十人,跑到几十步外就跑成了一个斜线,跑到几百步开外后,各队的队形已经完全跑散了。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样的骑战之法,当然也没有这样的训练,明军的精骑都是家丁,有空隙就随将领冲锋,先声夺人得了利就大砍大杀,若败便卷旗逃走,便是后金虽有重骑兵,也是布置在死兵和锐兵之后,相机冲击明军两翼,很少有正面用重骑兵击溃明军阵列的战例,韩旭的这种训练,可以说完全是按着粗浅的后世记忆在进行,重骑兵进行严格的步兵队列式的训练,这里头学问其实很多,不仅是人员互相间的配合,马速,风向,阵列,包括战马平时的训练和喂养都有细节上的学问,欧洲国家也是摸索多年才最终成型,韩旭这般练法只能慢慢自己总结,好在知道大体的目标为何,还不算完全的胡来。
下午时分,望厅上的人报信,不远处有烟尘泛起,估计有十来人的小队骑兵往墩堡这里飞驰而来。
韩旭自己停了训练,但三排骑兵仍然在继续练习,几个没参练的人搬来了马的豆料,打开了麻袋口,将豆料倾斜倒在马食槽中。
战马每日都在奔跑,豆料要保证充足,每日训练一完就要涮洗,还要定量喂给食盐,夜晚天凉还需注意给战马保暖,这东西十分娇贵,韩旭这里战马只多出几匹,万一瘦弱或是死掉几匹,战马数字便会立刻不足。
将战马豆料备好,这几人才又跑去操刀切肉洗菜,不一会厨房便传来肉香菜香,墩堡这里空旷的很,秋风将香气传播去很远,韩旭坐在墩堡前的椅子上看着,不远处几百步外的三队骑兵不仅跑斜了,连最起码的三排横队也没有能保持住。
“这帮龟孙……”
韩旭笑骂一句,这时那队骑兵驰的近了,远远看到打头的是满脸官司坐营千总官王大勇,韩旭脸上笑容依旧,只眼神一冷,人却起身迎了上去。
“下官拜见千总官。”
把总和千总级别相差不大,韩旭用不着给王大勇行跪礼,远远迎上去兜头一揖,礼数就算齐备了。
王大勇看看韩旭和不远处跑的乱成一窝蜂的骑兵,一脸纳闷道:“韩把总你这是什么练法?”
“下官寻摸一种长骑枪,可以以强制短。”
王大勇已经看到了长骑枪,韩旭也就不打算隐瞒,坦然相告。
“呵呵,韩把总还真是有一套。”
王大勇使劲憋着笑,红通通的国字脸差点扭曲了,马上骑战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长骑枪,重心不稳,如何挥舞奋战?怕是只能远远戳刺,人家骑队稍微变化,拿这枪的就成了靶子,转动也不灵活,不知道韩旭如何拿这东西克敌制胜?
这时正好贺庆云戳刺到一个草人,用力太大,隔的老远众人听到咔嚓一声,那骑枪自枪头下方发出一声巨响,立刻断裂。
王大勇好悬没笑出声来,不过他的随员中还是有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韩把总最近就在忙乎这事?”
“是,下官预备练成精强骑兵,再去找东虏巡哨的麻烦。”韩旭不动声色,答说道:“听说最近东虏没有再深入到王大人屯一带,巡逻几乎就是沿马根单堡和东州堡再到抚顺关一带,往南也收缩到原宽甸各堡区域了,每出巡哨最少数十骑,多则百骑,也有少量一两骑的游动哨,甚难伏击,下官最近忙着练兵,便是打算练成之后,找大股东虏去拼一场。”
王大勇静静听完,脸上忍不住露出讥讽之色,纵是有心隐藏,下巴也是微微倾斜,显示出明显的轻视色彩。
这韩旭也太异响天开,就凭眼前这般骑兵和练法去与大股东虏拼杀?怕是要全折损在战场上了!
王大勇心中这般想,嘴上却道:“韩把总武勇过人,心思又全用在练兵上,甚好,便在这墩堡继续苦练兵马吧。”
韩旭答应一声,又道:“天色傍晚,千总大人留宿在此如何?若是巡行,可要下官带人同行,一起巡看?”
王大勇摆手道:“不必,本官出来就是巡查各堡,你这里距离边墙最近,不邻官道,也是本官最不放心的地方,既然你在这里安心练兵,本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