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旭的风光之后,旁人的表现就无足轻重了,众将官心不在焉的看着,又过了半个时辰,过关的和涮下来的分成两队,一起到台下行礼。
李秉诚站在台前,先看了一眼韩旭,然后方向众人道:“过关的均射的好,一会佩了腰牌,搬取行李到新住处去,马匹,兵器,过几日便都有了。没有过关的,各回本队安心效力,终有出头一天。”
这总兵倒也好口才,那些没挑中的原是垂头丧气,此时终于回过劲来,各人纷纷叩谢了,被挑中的欢天喜地的去领腰牌。
韩旭被人领着往将台上去,杨国勇和高小三也都过关了,他两人实力也够,这时看着韩旭被人带上将台,高小三万分羡慕的道:“这一下怕是韩大个要被挑成家丁了,这厮好运道啊。”
杨国勇摇头道:“这怎能说是运道,他的射术我还不曾见过更强的,这样的人不出头才是奇怪。只是他以前在开原时,却不知怎地没有给人发觉。”
两人说话时韩旭已经上了高台,将台上最低一级的也是游击将军,只有领路的中军是个千总,韩旭到了台上,赶紧跪下行礼,口中道:“小人韩旭拜见总爷并各位将爷,总爷公侯万代,将爷们步步高升。”
“哈哈,”李秉诚笑道:“还是个会说话的,瞧着也甚是伶俐。”
韩旭虽不是帅哥,但容貌也过的去,算是相貌堂堂,加上身高过人,骑射更是万中选一,口彩也好,李秉诚越看越欢喜,当下直接就要打算收为家丁。
这时一个胖大身形的千总小跑上台,凑在一个穿官袍的游击将军身旁,轻声说了几句。
那游击轻咳一声,抢在李秉诚话头之前说道:“这韩旭倒是末将麾下,听下头人说脾气不是太好,经常与队官争执,还曾当众殴打同僚。”
其实明军军纪甚严,在营中不要说打架,便是晚上咳的声音大些也是犯军法,轻则插箭游营,稍重些便砍头,后世只道明军军纪崩坏,其实将领平时砍的人头也不少,只是万历之后朝廷财政破产,军饷一拖就是半年,没军饷当然只能放纵军队去抢百姓,明末的军事问题,根子上其实是朝廷的财政问题而已。
此时一听说韩旭是这般人,李秉诚便是有些犹豫,说话的游击叫王文鼎,是从萨尔游战场逃回来的老资格将领,他亦不便驳对方的面子,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家丁而已。
李秉诚犹豫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韩旭还是回本队去,叫队官好生约束管教吧。”
听着这话,中军便上前对韩旭道:“还不赶紧下去!”
韩旭没有下去的打算,机会稍纵即逝,他叩了个头,沉声道:“游击大人说的小的不敢驳回,不过敢问总爷,此番招募小的等,岂不就是要募集壮士?纵算小的脾气不好,但小的不怕死,愿为哨骑去阵前效力!”
李秉诚适才说的只是给王游击面子,一个小军家丁,不必和同僚生份了,但王游击当众抢他话头,坏他的事,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韩旭答话十分得体,李秉诚闻言故意哈哈一笑,说道:“这小军倒也有趣,况且也确实骁勇,本官看就叫他去当个哨骑伍长,诸位看怎样?”
朱万良瞟了王文鼎一眼,凑趣道:“其实他的身手当个队官也成了。”
王文鼎有些难堪,但这回却不好再说什么,也是微笑赞同。
“既是这般,”李秉诚面色威严,吩咐道:“下去领伍长腰牌,待军械齐备,本官自会叫你们去哨探军情,若有畏怯怕死,违抗军纪之事,定斩不饶。”
“是,小的万万不敢。”
韩旭又对众人嗑个头,这才毕恭毕敬的转身下去。
众将也不怎将此事放在心上,东虏军威正盛,辽沈整个防线都很不稳固,旧经略朝议已经获罪,只待新经略来就会处置,这时候谁有心思理会什么哨骑之事,无非是做个样子,对上对下都好交待而已。
韩旭下来,杨国勇和高小三都迎上来,待他说了不曾被选入家丁,只授给伍长一职之后,杨国勇叹气道:“也好,总比在王大利手下当个小军强。”
高小三脸上倒有些高兴,笑道:“韩大个当了伍长,俺们当然跟着一并厮混,好歹有人照顾着。”
韩旭点头道:“大家一起,搏个功名富贵出来。”
两人被他这话鼓起兴头,都是笑出声来。
……
李秉诚此回一共才挑了五十来个哨骑出来,交给一个千总统一管理,各人领取腰牌之后就到堡中居住,福利待遇肯定比普通的营兵强的多了。塘马,夜不收,哨骑,架梁,这些兵种比普通的骑兵还要高一格,只在将领的亲兵家丁之下,多是悍勇敢死之辈,不仅要有过人的身手,胆气也得过人才行。
每日三顿顿顿管饱也果然不曾食言,这些日天天有军粮送来,军中渐渐不缺粮食,肉食也有,大肥肉片子炖酸菜粉条,每顿都是管够,吃得几日,韩旭便不怎能吃的下肥肉,高小三等人却还是视之如宝。
只是军械战马却迟迟不到,若是韩旭等人能看到邸报就能知道,大明首辅方从哲在月前曾经上疏,言明中枢六部已经有五部没有正印堂官,户部因为没有正印堂官,在诸多事务上拖延不办,或是敷衍了事,此时辽东情形严重,断不可再如此前那般因循了事,而疏入之后,神宗不报。
好在万历虽怠政已成积习,在辽东事上还是知道厉害的,耽搁一阵后,大明生了锈的中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