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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时,工科给事中姚宗文奉命巡视辽东,即将抵达辽阳。
姚宗文预备自广顺门入城,传骑早早便到了。
给事中又是本朝以小制大的代表人物,官位不高而权力极大,特别是话语权极强,国政大事,这些人均可上书建言,姚宗文本人又是浙党中坚,与当今首辅方从哲过从甚密,此次奉命巡阅辽东兵马粮草诸事,可谓无所不管,自姚宗文的仪卫出现在牛庄驿后,各地的驻军将领和官员开始慢慢向辽阳汇集,预备迎接。
韩旭率贺庆云和杨国勇等人提前两日奔赴辽阳,贺庆雷和高小三等人留守墩堡,主持日常的训练,魏峻峰等人每日仍是行踪诡秘,据阎松说,他们已经开始在营中拉拢更多的人,韩旭心知这脓包已经到了要挤的时候。
“下官见过经略大人。”
熊廷弼穿一身青色的道袍,头上一顶纯阳巾,手中拿着一本书,书本卷着,人看着闲适,脸上却是明显的心烦意乱。
“韩旭起来。”
熊廷弼瞟了韩旭一眼,指指眼前座位,说道:“坐下说话。”
“是,谢过经略大人。”
“莫要满口经略经略了。”熊廷弼不满道:“叫声大人就行了,坐下说。”
“是,大人。”
“我听说,”熊廷弼说话向来如他的性格一般,单刀直入,简捷明快:“最近城中有一些官员对你颇有微词,他们搜罗证据,说你有一些不法的事,要弹劾你。”
韩旭对此早有预料,既然石新出现,想必祠堂的事已经为人所知,只不知石新当日看到多少。这件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已经烧毁了证据,只留一些金银,而且邀天之幸,自己又立新功,升了官,在熊廷弼心中地位稳固,若是自己还是一个寻常把总,恐怕早就有人来拿自己了。
至于魏峻峰这个人证……韩旭心中明白,这个部下得赶紧处置,留不得了。
“你的事老夫不管,有什么漏洞自己须赶紧补上。”熊廷弼看着韩旭,霸气十足的道:“全辽皆知你是老夫心腹,若有人针对你便是针对老夫,这件事自然是老夫替你背着,你莫要心慌,只管安心练你的兵,实绩战功才是最要紧的。你部下越强地位便是越稳当,纵使我不在辽东了,你地位亦安稳了。”
韩旭起身要跪,熊廷弼摆摆手,笑道:“算了,你那跪姿别扭的很,还是省省吧。”
韩旭依言坐下,看着熊廷弼道:“大人为何说不在的话,叫人听着心中慌乱。”
“朝中近来攻讦老夫者甚众。”熊廷弼面露惘然,说道:“首辅大人前几日有信来,攻者颇众,他亦为难。好在皇上还信着我,凡攻讦的奏张全部留中,只是时日久了,不知道皇上心意会不会变。”
韩旭赶紧安慰几句,熊廷弼也不和他多说这些,又问些练兵的事,最后看看屋中沙漏,熊廷弼道:“就在我这里便饭吧。”
“下官还有些事要处置,经略大人不必客气了。”
熊廷弼拿着书的手臂摆动了几下,脸上有一些落寞之色,他说道:“唉,也罢,你去吧。”
熊廷弼孤身一人至辽东上任,他不象普通官员,按大明律法官员都是异地任职,也不准带家小,否则会被弹劾,明中期后规矩废驰,但正室肯定还是不能带在任上,但也有不少官员在外纳妾,这样好歹身边还有人照料,熊廷弼没有如此行事,有公务忙还好,若稍微有些闲暇,便是在异乡千里为异客,天涯孤旅,不过如此。
此时下起小雨来,细雨朦胧,天地间似是笼罩了一阵薄雾轻纱,庭院中有一些小吏抱着文书匆匆奔走,熊廷弼的幕僚们在偏厢办事,写公文谕令,文书禀帖,私人信函,除非有必要,熊廷弼这样层级的官员私信亦是人代回,一日数十封信,亲手回要累死人,幕僚的用处不少。一小队家丁样的明军在门房边闲坐着,倒没有人敢赌钱说笑,熊廷弼治军极严,自己身边的亲卫当然管束的很好,韩旭等人经过时,不少人拿眼瞟他,不论如何,韩旭现在名头已经够大。
几个外乡人也在门房等着,都是一脸焦虑,这些人多半是湖广那边过来,先到京师再到辽阳,走几千里路就是为了谋事或是告帮,熊廷弼也不能完全的不近人情,要么安排些事,要么给一笔银子打发了,看到韩旭等人,这些人的眼光也是一片茫然。
这里是府前街,从经略门前出来,不少穿着绿袍蓝袍的官员和缙绅坐轿经过,天气开始转暖,下些小雨反叫人精神爽利,不少官员的轿帘打开,也有几乘轿子并排走的,坐在轿中的人隔窗说笑攀谈,韩旭在一边听着,这些人是今日就出城,准备远迎三十里去迎接钦差,这般做法只能今日就出城,明早才赶的及。
轿子络绎不绝的向广顺门方向去,韩旭心中明白,这就是官场的风向标,熊廷弼在城中十分不得官心眼前这情形就是明证。
姚宗文的作派已经从辽西传过来,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吃拿卡要,因为应酬很多,走的很慢,和熊廷弼上任时的速度相比可称是龟速。
这样的人与熊廷弼是天然的对头,何况不论方从哲本心如此,从朝中派人出来到辽阳各地查察就是针对熊廷弼这个经略,此人一来,自有一番龙争虎斗,而城中官员和缙绅急着去见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