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四方脸刘所长先是一惊,急忙抻着脖子朝北边张望。嘴里对那瘦高男人道:“旅馆也没倒啊?张老板,到底咋回事?有住客被压在里面了?”
瘦高男人正是镇上唯一旅馆“桃源旅馆”的老板,此刻这张老板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他左右看了看,对刘所长道:“不是地震压死的,是旅馆的一个女客人,看样子是被杀的!尸首就在楼后。”
“真他妈的!越乱越出事!”刘所长低声咒骂,迈大步直奔桃源旅馆。
那年轻民警和张老板紧随其后,张老板歪头一看,年轻民警的后脑勺一片血污,头发都打了绺,奇道:“李孝强,你这是咋了?”
“唉。”年轻民警李孝强叹了口气,骂道:“还不是那老东西冯守诚!刚才趁着地震打了我跑了!”
“老冯跑了!?”张老板听李孝强这么说也是一愣,随即连声道:“乱套了!乱套了!”
安皓昱和陈阳是外来户,在石碑镇上一无亲友二无房子,此时此刻心里想的除了放在旅馆的行李就是能不能帮忙抗震救灾。耳听着张老板说闹出了凶杀案,死者还是同一旅馆住的客人,这是要跟去看看的。俩人互相看了一眼,紧跟在刘所长、张老板身后,也朝桃源旅馆跑了过去。
旅馆门口站满了住客,怕再发生余震,没人敢上楼。服务台的大眼睛女孩怀里搂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两眼红肿、抽抽搭搭。
“就在楼后。”张老板朝刘所长点了下头,大跨几步走在前面。
陆陆续续聚上来一些看热闹的人,安皓昱和陈阳随着人流转到桃园旅馆后面。
转到楼后先是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怀抱着躺在地上的女人放声大哭,女人身上和旁边的地上尽是一片一片的污血。
“你是干什么的!?”刘所长眼见这场景大怒,吼道:“起来!放下尸体!”
那男人吓了一跳,眼见着是两个警察,只好哆哆嗦嗦的把女人放在地上,边站起身来边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我是他丈夫,我媳妇被人杀了!警察同志你可得帮我抓到凶手!”
“现场都让你破坏了!”还不等刘所长说话,民警李孝强高声喝道:“你往后退!”随即又朝围观的群众摆手道:“大家都散散吧、散散吧,别影响我们办案!”
大地震加上凶杀案,这两件事凑到一起可是天大的热闹,围观的人哪管他一个小民警说些什么?任凭李孝强喊哑了嗓子,愣是一个走的人都没有。安皓昱心说既然大家都不走,我也就留下看看热闹,这到底是咋回事?
“你姓什么叫什么?哪的人?和死者什么关系?”刘所长见驱不散人群,索性把大哭的男人拉到一边盘问。李孝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死者。
“我……我叫李庆丰。”男人抹了抹眼泪,说道:“死的是我媳妇赵玉霞,我们两口子带着孩子旅游。”
“旅游?”刘所长眼睛一斜楞,语气严峻的问道:“到石碑镇旅游?”
“不……”李庆丰磕磕巴巴的答道:“我们是想去六郎山。”
刘所长叫刘志刚,从小民警一路摸爬滚打、送礼走人情,这才熬到所长这位置,风浪是见得多了,眼见这命案事有蹊跷,李庆丰吞吞吐吐说的未必是真话,心说要破这案子,看样子第一步得从这位站在眼前的死者丈夫入手。
“割喉。”李孝强蹲在地上,回头对刘所长道:“手法利落,一刀毙命。”
还不等刘所长答话,耳听得旅馆东头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这叫声异常突兀,连刘所长都吓得一机灵。心说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地震造成多大伤亡还不知道,这就出了人命,现在平白无故的尖叫声又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他也来不及多想,随口吩咐李孝强保护现场、看住李庆丰。说完转身就往旅馆东头跑。
老百姓都属于看热闹不怕事大,安皓昱和陈阳就又跟着人流到了旅馆东面。桃源旅馆东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女人目光呆滞瘫坐在地。
“你这是干啥啊!”张老板大步上前,一把将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训斥道:“叫唤啥!?到底咋了!?”
原来这中年女人就是张老板的媳妇,桃源旅馆的老板娘,就是那位在服务台内恶毒的盯着安皓昱的女人。
老板娘双脚无力站立不稳,伸右手指向面前,哆哆嗦嗦的说道:“没了……都没了……都没了……”
张老板见媳妇疯疯癫癫,本是要发怒,可顺着媳妇的手朝远处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其实惊呆了的不只是张老板,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这石碑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房、楼房林立,桃源旅馆东面本还有很多户人家,此时此刻放眼望去,桃源旅馆以东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滚滚黄沙,公路也被沙漠切断,哪还有半户人家的踪影?
刘所长暗自吃惊,心说这大地震这么厉害?难不成天翻地覆把大半个石碑镇都埋在地下了?可转念想想却是不对,在电视上也见过震后的灾区,残垣断壁总是有的,倒没听说地震能把小镇震成沙漠这回事。
两三个年轻胆大的小伙子跑到沙漠上,伸手抓起地上的沙子,细细的黄沙在指缝流淌,在场所有人都死一样的安静。
“是小刘吧?”人群后的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人群一分走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车轴汉子。
这人白衬衫蓝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