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屏风,但玉容依旧能从屏风的缝隙中看出对面少女的模样。那少女大约十五六岁,容貌极好,肤白若雪,凤眼丹唇,此刻她羞涩的低着头,更添了些柔美,算是玉容见过的容貌最好的女子。玉容隐约记得他的嫂子似乎对他提及过这个女子的名字,可他却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这个少女好像是姓张,也许是他将来的妻子。
那张姓少女低着头,她早就见过玉容的容貌。那日她站在街边,就看到玉容骑着马飞驰而过,他容貌俊美面上带着浅笑,手中小心的拿着一盏灯笼。她从未见过那么俊美的男子,在听到玉家向别人打听过她们家的时候,她都无法相信这事是真的。
张家女儿的头一直低着,她希望玉容能看中她的容貌,又期望玉容能不在意她的容貌看中她的性情。可她出身贫寒,除了容貌再无依傍。玉家未曾向她家提出婚事,但在听到玉家曾向人打听过她的时候,为了定下这门亲事,她们张家就主动提及与玉容见上一面,希望能依她的容貌来打动玉容,成就这门亲事。
她起初并不喜家中这般做法,但比起要在玉容面前留有矜持,她更怕玉容不同意这件婚事。所以哪怕自觉有损女儿矜持,她还是来见了玉容,希望能早日定下这门亲事。
隔着屏风,玉容依旧能闻到对面少女身上的脂粉香,他有些怔愣,对那种香气感到十分陌生。
他之前一直口口声声的说着求个绝色女子为妻,如今屏风那边的少女已是少有的绝色,他心中反而更加彷徨,那些青楼娇媚的女子与眼前这绝色少女,都无法让他心动。只让玉容对他自己甚至产生了一些气恼。
可玉容想着要是和屏风那边的少女成亲,他就要离开石青瑜身边,再难见到石青瑜,玉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混着对面少女的脂粉想起,玉容心头不断转着石青瑜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喜欢玉小郎在我身边……”。
这句话让玉容心头漫起一阵欣喜。
张家女儿一直未曾说话,面上带着最得体的笑容,直至离开。
待那张家姑娘离开,方子蘅就走到玉容身边笑道:“原只听说张家女儿容貌绝色,但想不到这般貌美,当真世间少有。”
其实方子蘅原本并不喜欢张家让两个人先见一面的提议,倒是不怕玉家受损。只是玉容如今心绪不定,若是见过一面,玉容仍旧不同意这门亲事,让张家姑娘颜面名誉受损。可是张家对张姑娘的容貌极有信心,又太急于攀上这门亲事,所以求了方子蘅几次。方子蘅见到张家这般急迫,她也很想让玉容早日定下亲事,才同意让玉容与张家姑娘见上一面。若是两面看着合适,再定下亲事。
可玉容听到方子蘅对张家女儿的夸赞,反倒低下了头,皱紧了眉头。
方子蘅看着玉容的模样,心头一紧,不敢强行逼问,只笑道:“已到晌午,阿容可是饿了,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玉容站起身,说道:“嫂子不必忙了,我不在家中吃饭,我还要回到宫中。”
方子蘅忙笑着说道:“那也好,我让厨房备些点心给你带着。”
玉容应了起身,就皱眉起身,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背对着方子蘅说道:“嫂子可知道我若是成亲,那就不能再做太后身边的护卫了。”
方子蘅怎会不知此事?她只笑道:“天下间有缘起就有缘散时,太后身份贵重,身在禁宫。阿容不会总在太后身边,终有离开的时候,并不是阿容成亲的缘故。”玉容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说道:“若是我不成亲,就不会那么早离开她的身边。”
方子蘅心头一跳,慌忙说道:“阿容不要再做傻事,你若是如今不离开,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苦得就是你自己了……”
玉容听出方子蘅话中意思,知道她已看穿他的心思,心中稍微觉得有些尴尬,但同时也松了口气。一直他都把心思藏住,不敢与任何人说,如今被方子蘅知道,他倒觉得心头松了几分。
玉容咬了下嘴唇,随后轻笑道:“嫂子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玉家的事,只是我不愿这时就离开太后。太后身边缺少人手,我也不能离开。这亲事就作罢吧,张家人还劳烦嫂子安抚。”
方子蘅心中一急,忍不住调高声音,哭道:“你这是害了你自己。”
玉容轻声笑道:“是害了,还是成全,嫂子没有我看得清楚。嫂子就容我几年吧,也许我将来想开了,自会成亲。若是想不开,就做太后身边一辈子的护卫,我也不会对玉家有损害。”
方子蘅叹了口气,哭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进宫,哪怕让玉晟与玉晰进宫……”
玉晟与玉晰是方子蘅那对双胞儿子的名字,玉容听后笑了一声,回头对方子蘅一拜。随后就快步跑到马厮,牵了一匹赤红骏马,翻身上马,然后骑着马就离了玉府。玉容一扫多日烦忧,面上带着浅笑,一路都没有停留。直至走到一处买灯笼的铺子,玉容才停下,买了一盏走马灯,才提着灯回到了皇宫。
今日不是玉容当值,但玉容自来不在石青瑜守着规矩,回到宫中后,依旧直接就拎着灯笼去了石青瑜的殿外。听得石青瑜正在殿中议事,玉容就提着灯笼,躲在一角。等着议事官员散去,才提着灯笼走进殿内。
石青瑜正在批阅奏折,看到玉容手中得灯笼,知道玉容心思已定,她也就笑道:“玉小郎的亲事作罢了?”
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