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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灰暗的天空中偶尔滑过城市喧嚣的霓虹,好像被打翻的颜料,如他的心一样一团乱,宁则远钝钝的说:“林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孩子……”
没了……
那两个字他万万说不出口,心痛如绞。
“等我!”
夜幕深沉,宁则远的车开得极快,快速穿梭在车潮之中,像一支狰狞的箭宇。
他将两侧车窗大开,闷热的风在其中来回穿梭,呼呼作响,彻底吹乱了他的头发,吹皱了他的心,又好像鬼魅的幽灵,彻底迷了他的眼,扼住他的喉咙!
他有一瞬间的迷离,他似乎都能看到林烟系着丝巾,柔柔回头对他笑的模样,温婉又纯良,还很可怜……
那是他的林烟,他永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的林烟!
宁则远心口疼得难受,整个人好像快要腐烂、快要炸开、快要死了,他必须要尽快见到林烟,不顾一切!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真的疯了!
——
林烟彻底怔住。
她没有预料到会从宁则远口中听到“孩子”两个字,她猝不及防,完全傻了。等再反应过来,宁则远只留下一句“等我”,电话就匆匆掐断。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嘈杂忙音,屏幕由亮再次变暗……
静静看着这一幕,林烟心口莫名闪过一阵不受控的慌乱,那种非常不妙的情绪慢慢从她心底最最阴暗的角落爬起来——那是林烟此生都不愿意触碰与回忆的诅咒!
那是父亲撞碎的玻璃窗,是母亲坠下楼的血肉模糊,是她永远落在楼道里的那团嫣红,是珍珠出生时婉婉止不住的血,是旭东永远留下的那双鞋……
林烟无声哭了。
那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在她体内四处窜着,渗到每一处血管,钻进每一个毛孔,林烟四肢僵硬,愈发心神不宁。
林烟不愿意想的,可这种不安、这种不对劲跟随了她一天,被她压抑了一天,如今在她的体内越来越凶悍,而她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没事的,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千万别胡思乱想……
林烟不住这样安慰自己,可握着电话的手明显开始哆嗦,微微颤抖,最后连唇都在抽搐。
她好害怕!
她真的好害怕……
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任何人的痛苦,如果宁则远也走了,这个世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孤孤单单,再没有任何希望。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林烟努力平静的给宁则远打电话,怀抱了所有的希冀!
可越是希望,越是失望,林烟赫然发现她真正的绝境终于来了……因为,宁则远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没理由的啊,一分钟前,两个人还通过电话……林烟心头更加慌乱,泪水决堤,更加止不住了。
她不死心的再拨过去,还是这样!
根本接不通,只有机械女声不停的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宛如那个可怕的诅咒……
林烟最讨厌听到的声音!
她这下彻底慌了,眼泪不停的掉,掉在桌上开出了最无助的花,沁进裙摆上是最冰凉的温度,她心头那股惴惴不安越来越浓,好慌,好乱!林烟四肢发软,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她只能堪堪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却依旧窒息的难受,好像要死了……
泪眼模糊,林烟哆哆嗦嗦翻开通讯录,可她没有宁则远的工作号码,没有他身边任何人的号码,连老宅的号码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着一个个人的名字,那些字眼钻进她的眼里,林烟真的快要崩溃了,她难受的要命,整个人恨不得快要瘫软下来。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告诉宁则远的?究竟是谁?哪个混蛋!
不会是宁母,那只有沈沉舟了?
“沉舟,是不是你跟他说的?”林烟咄咄逼人的质问。
沈沉舟愣了愣,说是。
林烟有刹那的呆滞,然后是彻底的疯狂,“沈沉舟,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你个混蛋!”她歇斯底里,面目狰狞。
沈沉舟说了什么,林烟已经都听不到了,她只是不停的问:“你在哪儿遇到他的?”
你在哪儿遇到他的?
他在哪儿……
——
林烟慌慌张张冲出露台,全然不顾旁人惊诧错愕的眼神。
站在餐厅门口,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林烟想打车过去,可这条单行道已经彻底堵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傻了。
人来人往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议论:“哎,那边好像两辆车撞了,封路了。”
林烟循着声怔怔望过去,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忽然,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尖啸!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那道催命的声音!
林烟懵了,彻头彻尾的懵了……她堵住了耳朵!
可是那道声音还是钻进来,刀刀致命,她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
这些都是为什么?
除了佟旭东出事那天,林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奔跑了,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抽干了她所有的魂魄,好像根本不知道痛,不知道渴,不知道喘,只知道好难受,好绝望。
千万不要……
求求你了……
则远……
那个她甩不掉的诅咒像个魔鬼,飘在城市的上空,冷冷的看着她,狰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