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这么说,赵飞燕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晦暗。若非清楚素问不知道赵家的情况,她肯定会以为她是故意说这番话来嘲讽她的。可怜的孩子,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话,肯定会被气个半死。
之所以这么说,素问其实就是故意的。她知道赵飞燕不是莫易外祖母的嫡亲孙女,所以料想所受的待遇应该好不到哪儿去,才故意用这句话来暗暗的嘲讽她一番。
说实话,素问这一招的确是命中了赵飞燕的死穴。她作为赵家的大小姐,虽然生活上衣食无忧,却十分不受赵家老太太的待见。她向来以赵家嫡长女的身份自居,但事实上却从来没被赵家老太太认可过。
大概是因为只有一个庶子的关系,赵家老太太始终不肯放权。由于赵家老爷子还健在,又有莫夫人背后撑腰,她的管家全一直没人敢出面质疑。
这样一来,赵飞燕一家的地位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他父亲名义上是赵家的唯一继承人,事实上却迟迟无法继承家业。在这种情况下,赵飞燕自然无法得到赵家嫡长女的认证,这使得她在京城贵女圈几乎成了一个笑话。
在京城的贵女圈里,那些权贵人家的嫡女不屑于与她交往,而那些人家的庶女她又瞧不上眼。在她看来,她乃是赵家的嫡女,当然不能与这些庶女相交。
面对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赵飞燕也十分苦恼。她经过再三思量,把交际的圈子划定为次一等人家的嫡女。如此一来。她不仅拓展了社交圈,还隐隐成为这一个圈子里的精神领袖,为自己在京城贵女圈赢得一席之地。
后来有读书人联合评选京城十大才女,她正是凭借圈子里一群手帕交的力挺。才占据了十大才女次席的位置。
敛去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赵飞燕一脸微笑的说道:“嗯,谁说不是呢?在家里的时候,祖母便待我是最好的。有一次宫里赐下一匹艳红的绸缎,祖母还特意命我先挑,随后才分给了各位兄弟姐妹。”
听她这么说。素问有一瞬间的疑惑。她在这件事情上,莫非猜错了?可一转眼看见莫易脸上的嘲讽,她心中立刻就释然了。
从莫易脸上嘲讽的表情看来,赵飞燕小姐显然没说实话。明明一点都不被人待见,却还要装出一副备受重视的样子,她难道就不觉得累?对于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素问坚决的予以了鄙视。
朝她灿烂一笑,素问便优雅的站起身来,一脸迫不及待的说道:“现在天已然快黑了,正好适合我们出去赏灯。”
看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赵飞燕心中不由冷笑一声。她已经把今晚的一切安排好,就等着素问被她踩在脚下了。到时候,她一定要把所有的才情都表现出来,定然要将素问比的一文不值。
就这样,三人带着丫鬟和小厮出了门。由于今晚是出来玩儿的,因此他们都只带了一个贴身伺候的仆人。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云州城的灯会终于拉开了序幕。在他们赶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十分热闹了。街道两边挂着一盏盏形态各异的灯笼,灯笼下则是贩卖各种小玩意儿的摊贩,游人或赏灯或与商贩讨价还价,真是好不欢乐。
素问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神态十分悠闲。与她相比,赵飞燕则表现的颇为心急,不停催促众人快点儿往前走。
不一会儿,莫易便被她催烦了。然后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走那么快干什么?我们出来就是为了赏灯,走快了还赏什么灯?再说了,前面又没什么好玩儿的,现在赶过去有什么用,还不如慢慢的边走边看。”
听他这么说。赵飞燕这才惊觉自己表现的太心急了,立刻面带微笑解释道:“听说云州城元宵节有个抢灯会,我十分好奇,想赶过去见识一下,所以才催促大家快点儿。”
听她说起抢灯会,莫易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抢灯会而已,就那么一回事。几年前我就玩腻了,看不看都是一样的。如果你真想看的话,就先过去吧,我和素问一会儿慢慢走过去。”
听了她的话,赵飞燕立刻就改口道:“我们三人一起出来的,怎么能分开呢?我虽然很想看,但一会儿还是等得起的。”
听她这么说,莫易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他真的快被赵飞燕烦死了,现在只想和素问一起走走看看。以前呆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素问有多好,但在赵飞燕出现后,素问的各种优点便逐一被凸显出来。
将两人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素问心中暗暗的思量了一番。她先前就怀疑赵飞燕没安好心,现在看来应该是跟所谓的抢灯会有什么关系才对。
对于抢灯会,素问并不了解。她在原主留下的记忆中搜寻了一遍,却只是找到一个名词而已。除此以外,她便对抢灯会一无所知,这样的局面显然十分不利。她不由开始盘算,到底是选择绕开抢灯会还是去一探虚实?
想来想去,素问决定去那里闯一闯。她相信赵飞燕绝不可能在抢灯会上动手脚,最多也就是利用一下那里的游戏规则。
虽然不清楚抢灯会的具体内容,素问却知道应该是元宵节的一种游戏。只要是游戏,就一定会有规则。不管规则多完美,总能被找出破绽来。她不晓得赵飞燕会上演什么样的戏码,却有信心应付任何突发状况。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真被她算计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场游戏而已,她大不了下回再算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