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朔坐在病床边拉着儿子的手,刀削斧筑般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慈祥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但看胡杰眼中却极为难得,严父慈母,他从小到大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见到父亲的笑容以前是一种奢望,没想到受伤后却成了现实,用痛并快乐着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最为贴切。
“爸,我感觉好多了,就是老祖宗练功用的翡翠……”提到那批翡翠胡杰眼中现出一抹黯然之色,渐渐浮起了一层水雾。
胡朔拍了拍儿子手背,淡淡一笑低声道:“放心,你忘了还有个腾冲陆家么?老祖宗练功的物件已经有了着落,你也不必太介怀了。”
胡杰眸子里闪过两点亮光,瞳仁一下凑到了眼角,成了个标准的对儿眼,被绷带缠得紧实的脸颊颤动了两下说道:“陆家,我怎么就忘了还有他们,谢谢您,谢谢……”一连几声谢谢都是带着颤音,可见他真的激动了,宗门的利益高于一切,这是胡氏家族自古遗留下来的传统。
胡朔面色徒然一沉,变得凝重无比,他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儿子脸上的绷带,沉声道:“小杰,你忍住痛。”
胡杰虽然不明白父亲此举的用意,但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脸上一阵刺痛,噗!药绷带应声断裂,胡朔居然用内劲把绷带震断,却没有伤到儿子脸上的皮肤,就在他看清楚眼前这张纹路虬结的陌生怪脸时,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畜生!”胡朔口中蓦然发出一声冷喝,僵在儿子鼻尖上的手掌剧烈颤抖起来,手掌上的皮肤瞬间变得雪白透明,甚至连他手掌上的骨骼都历历可数,这是抱玉功大成的表现,胡氏宗门的现任家主,底蕴确实不凡。
胡杰也从父亲愤怒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不妥,下一刻父亲已经一个闪身离开了病房,那张厚实的玻璃门直接被撞成了碎片,可见……问题都出在他脸上。
“镜子!”胡杰伸手在仍然浮肿的脸颊上一摸,感觉到的只有刺痛,火辣辣的痛,他一个翻身站起,目光左右一扫,不见有镜子,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在那一堆碎片中捡了块大的,虽然是磨砂玻璃,多少也能照到个轮廓。
咝!这货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药味的空气,蹲在地上慢慢举起了那块玻璃,分开的眼珠子开始往一块凑,他看到了一张从没见过的脸,满嘴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脸上的铁屎麻子扎堆儿长着……他妈绝对不认识了,他爹直接撞碎门跑了,他自己突觉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伤处一阵剧痛,噗!张口喷出一股鲜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在他痛苦不堪之际,胯下一阵坠重感传来。
“这……”胡杰强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伸手拉开了病号裤,当他见到被绷带绑得粽子似的‘小杰’时,脸上的表情蓦然一滞,把脸整成这幅德行可以说是医疗事故,但这里不应该整吧?
拆绷带的手指是颤抖的,脸上未贴牢的皮儿在微微晃荡,绷带一圈又一圈的被拉开,如果说刚开始像剥煮熟的粽子叶,那到最后就成了剥洋葱皮,一层又一层没个尽头,随着地上的绷带越积越多,胡杰的脸皮抖动得更厉害了。
以前最引以为豪的物件从粽子缩成了大头笔,毛笔、圆珠笔芯……在最后一层绷带揭开时,胡杰狂喷出两口鲜血仰面倒下,斗鸡眼一翻晕厥过去,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噩梦,现在终于无知无想了。
第二天,棒子国各大媒体登出了一则新闻,大酱汤整容院发生重大火灾,人员伤亡数字达到五十人……其实新闻里面的伤亡数字就是个表面,实际数字比这个要惊人,因为整个整容院当日在内的人员无一生还,全都成了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侥幸生还的人中全都是当日不值班的整容师和工作人员,还有一个例外,就是翘班的日乾皇天,他打电话通知胡先生手术成功后不久便收到了两百万美金,是银行的汇款提示,他立马翘班跑去银行把这笔横财转入另一个户头,然后带足了票子跟曾经认识的一个小明星快乐去了。
男人赚大钱是为啥?日好b呗,这个道理古今中外绝大多数男人通用,棒子国明星们虽然有点地方是假的,但也有小明星天生丽质没有经过大休整的,日乾皇天就认识几个,这年月只要有钞票什么明星都愿意乖乖滚床单,这是国情,当然极少数讲感情,在给完钱之后。
正因为日乾皇天去嗨皮,才侥幸捡了一条小命,在他和一个模样水灵的小明星滚着床单看新闻时,正好见到了整容院失火的消息,这货当场就惊到射了,把那小明星弄了个不上不下,最终夹断了一根小黄瓜。
速度穿好衣裤,日乾皇天赶紧拨了个电话回家,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个阴沉的男声,吓得他立刻挂掉电话报警,可过了十分钟左右却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回家,这货诧异之下连问几次原因,那警察终于告诉他,家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的东西,他老婆、老娘、保姆包括养的一条哈士奇全被人杀死了。
如遭雷摄的日乾皇天当场嚎头大哭,他对老婆没多少感情,但对老娘和保姆还是感情深厚啊,噩耗传来这位全国第一流的整容师终于崩溃了,但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凶手是谁,也联想到了大酱汤整容院的大火,完了,那个慷慨的胡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而此时此刻,胡朔强忍满腔怒火带着儿子正忙着四处奔走,寻找可以帮儿子恢复本来面目的整容院,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