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胡汉良也来不及多想,反手往桌上一摸抓住了一个白瓷烟灰缸,不等杀手把刀从沙发内拔出展臂就是一下拍了过去。
呼!烟灰缸带着一股风声飞向杀手面门,这一下力道不大,但准头十足,杀手想抬手阻挡已经晚了一步,被烟灰缸砸在了额头上,薄皮包着硬骨头,顿时被磕了个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额头淋漓而下,伤得不重,但模样挺吓人。
杀手痛得闷哼一声,心头的火气腾然灼烧起来,他用力从沙发内拔出尖刀怪叫一声扑了上来,抬手对着胡汉良就是一通乱刺。
杀手不是什么练家子,手上的刀子毫无章法,但穿刺的速度却是极快,身子失去平衡的胡汉良避闪不及肩头、腿面各被刺了一刀,吃痛之下他倒在地上双手一抬攥住了杀手持刀的腕子,双眼一瞪看清楚了杀手的模样。
“麻痹的彭小毛,这次老子要你坐一辈子牢!”胡汉良一声喝骂,他认出了眼前这家伙是个涉黑团伙成员,因故意伤害罪被他抓进去判了三年半,还是以前他在三羊市做刑警时亲手送进去的,没想到这家伙刑满释放后竟然追来了江城,真是他娘的执着。
彭小毛手腕被抓,心里禁不住一阵慌乱,咬牙发狠顺势跨骑在了胡汉良身上,另一只手猛按住刀柄一端往下压,他来江城就是为了要胡汉良的命,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尽快解决这该死的条子赶紧跑路。
胡汉良肩头受伤火辣辣的痛,手上的力气也小了许多,只能咬着牙拼命把刀子往上托,可彭小毛这货身强力壮,较力相持了十几秒还是力有不逮,只能眼睁睁望着刀尖离自己鼻尖越来越近。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胡汉良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古怪的苦笑,手上的力道也随之一缓,彭小毛目光一凛,用力把刀子往下压,可后颈上徒然传来一股上提的力道,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不管他怎么用力挣扎也没办法拜托脖领后的那股巨力。
胡汉良叹了口气,咬牙骂道:“麻痹的,你这货要是能早到一步老子也不至于被戳两刀,帮我打电话叫个救护车啊,放了老子几两红的!”刚才他已经看到唐国斌站到了杀手身后,这才松了口气,做刑警的真他娘的是个高危职业,一不小心就被这种不要命的混账玩意惦记上了,也不知道这厮怎么追到了江城,人要是走背字喝凉水都塞牙缝儿。
唐国斌五指一掐把彭小毛捏晕过去,像丢死狗似的撂在地上,上前两步伸指在胡汉良肩井、伏兔两处穴位上各点了一下,血顿时流得缓了,顺势伸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哥们,你这是得罪谁了?改明儿兄弟帮你出气,狠狠教训那帮犊子。”唐国斌扶着胡汉良在沙发上坐下,眼神中现出一抹厉色,他跟这位刑警队长口味相投,早已经是无话不说的老友,见到他这幅惨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胡汉良苦笑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做刑警这行的鬼知道啥时候惹上对头,这小子是以前在三羊市抓的黑老大廖平潮手下的马仔,估摸着那家伙也放出来了,想当年老子把他送进去的时候那叫一个嚣张,指着老子鼻子骂,说总有一天会让老子三刀六洞,现在戳了两窟窿,还剩一刀。”
唐国斌眉头一皱道:“这种要命的事儿不能不防,阿罗阿豹两个手下的功夫还凑合,一般三五条汉子近不了身,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过来陪你几天。”
胡汉良点头道:“谢了,老子也怕死,不像你小子有功夫,对了,茶几上有份资料,是送给你兄弟的,哎呦!救护车真他娘的慢啊!”
唐国斌猛想起还有这茬,一脸歉意的挠了挠头道:“别介啊,我这还没打电话叫救护车呢!”说完不顾胡汉良翻动的白眼,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个急救电话。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外传来,紧接着从门外闯进来几名持枪干警,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唐国斌,这里离公安局只有一条马路,接到报案的公安发挥了一次高效率,当他们见到浑身是血的胡汉良时很自然把唐国斌当成了伤人嫌犯。
胡汉良望着对面持枪的同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道:“这是我哥们,捅我的家伙在地上躺着,你们几个过来扶我一把,先去医院。”
冲进门来的干警立刻收起了枪,上来两个搀扶起了胡汉良,另外几个上前拖起了嫌犯两条腿,就这样走出了门外。
唐国斌伸手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资料夹,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胡汉良受的都是皮外伤,但是需住院观察两天,为了谨慎起见唐国斌打电话叫来了阿罗阿豹,让他们两个全程陪护,万一要是有什么状况有他们在总能起到点作用,他联系上了徐青,兄弟俩约好了在天鸿大酒店见面,现在这哥们正在协助塔娜接管酒店,但他现在有种随时想溜的冲动。
秦冰答应把天鸿大酒店交给他折腾,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派来了一个协助他的人儿,陆吟雪,最让人尴尬的是陆吟雪好像已经知道了他和塔娜之间的关系,这下好了,横竖都是鼻子不对眼睛的,做什么也不顺。
牧马人家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法,但仅限于规模不大的饭店,杀牛宰羊要嗷嗷叫,烤肉的味道要喷喷香,这要是放在街边饭店无疑是吸引顾客的好方法,可这一套摆在上档次的大酒店里好像有些行不通了,想想也不难理解,人家衣冠楚楚吃着精美的菜肴,耳边听着一阵阵